“阿珎,”主叫住我,沉默良久,終是清淺一笑“好運。”
“是。”我再一次跪下身,把頭重重地磕在華麗的,描繪了精致花紋的玻璃地板上。冰涼的觸覺立刻蔓延至我的額頭,伴著一絲一絲似有似無的疼痛。
然後我走出大殿。夜色清涼,大殿裏炫目的光在我邁出殿門的那一霎瞬間黯淡,隻餘我手中那盞鏽跡斑斑的,古樸的燈上,還纏繞著一圈一圈的光暈。
其實這是一盞特別精致、漂亮的燈。
主曾說,燈上的每一筆花紋,都是天地靈韻曆時千年所孕育的。所以細看時,會有一種被吸進去的幻覺。就仿佛是你置身一個滿目蒼然的世界,天地一片空白,隻有一位女童在悠然呤詩,長發飄飄,眉眼模糊。然而她轉瞬即逝,唯留你一人,還有天地兩茫茫。
恐懼,將像死亡一樣把你吞噬。
而我是掌燈人,持燈行萬世,是我之所以出生的唯一原因。我的一生,是無上的主,在幾千年前,就為我親手摹畫好了的。
無姓,名阿珎,於今日,繼任前任掌燈人。
我在一塊巨大的石頭旁邊站好,把燈放在上麵,一邊叨念著早已背誦了千百遍的咒語,一邊用左手在空氣裏畫了一個小小的圈。圈裏是我將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