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然站在愛你的地方 08(2 / 3)

生日的確不宜打打殺殺,大家成功被說服,暫且擱下。

蕭墨:“思冉生日?我都沒準備禮物。這樣吧,我請大家吃飯。”

宋揚拒絕了:“不用了,我們已經有安排。”

思冉抱歉地說:“謝謝你,我們已經訂了位子。你要不嫌棄,一起吧。”

蕭墨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和朱彤實在狼狽,必須先回宿舍換衣服。回去的路上,朱彤幾次欲言又止,到了宿舍終於按捺不住,說道:“小舞,今天你看到的可不可以……不要說出去?”

我知道她指的是那個安全套。其實我心裏還是挺震撼的,因為朱彤看起來不像那麼開放的女生,而她現在又沒有男朋友,但後來一想,現在的大學生已經不是十幾二十年前的大學生,我的觀念應該逐步放開,與世界接軌,她備著安全套或許隻是一種文明的象征。

“放心吧,我什麼都沒看到。”

她歎了口氣:“我是不是很傻,昨天我鼓起勇氣請旭東吃飯,他沒有拒絕,還說能和這麼可愛的小妹妹吃飯求之不得。我就天真地以為他也喜歡我,幻想著和他有進一步發展的可能。我甚至想,如果他要和我開房我都沒有理由拒絕,於是偷偷買了……”

程旭東就是朱彤暗戀的男生。

“後來呢?”我抑製不住內心洶湧的八卦情緒小聲問道。

朱彤低下頭,輕聲說:“後來,我們吃完飯去學校的後山走了走,他吻我,說喜歡我,然後……然後就……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害怕了,就推了他一把跑了。”

朱彤說,程旭東很急切,動作卻很利落,好像對他來說一切駕輕就熟,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他甚至連一點兒愛撫都沒有。朱彤愛他,卻無法從他那裏得到愛的回應,她感覺到的僅僅是他的占有欲。

我幾乎要脫口大罵:“人渣!”這樣看來,程旭東早就知道朱彤喜歡他,一個情場高手最擅長從異性的眼中捕捉信息,在朱彤以為自己掩藏得天衣無縫時,他早就洞穿了她的心思。所以,在朱彤主動邀約的時候,他沒有拒絕。

“你推開他之後他什麼反應,他追你了嗎?道歉了嗎?”

朱彤漲紅著臉說:“我不知道,我……我已經跑了……”

“那他沒打電話給你?”

朱彤失落地搖了搖頭:“小舞,我真的很害怕,可是又有點兒後悔,如果我沒有拒絕他,會不會現在已經是他女朋友了。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想他會不會生氣,會不會原諒我。”

我再也忍不住:“原諒個屁,明明是他的錯,第一次約會就想那啥,還在草地上……他要真的喜歡你、珍惜你,就不會那麼草率!禽獸!”難怪她一整天都心不在焉。

朱彤臉色有些發白:“他……真的一點兒都不喜歡我?”

這事吧,我真不好說。一則,我不是程旭東,自己也沒有經驗,不知道像程旭東這種男生心裏到底怎麼想;二則,朱彤的反應實在讓人不忍心說得太殘酷。

“我也說不準,但我總覺得,這事他必須跟你道歉。”

朱彤神色微緩,隨即又有些擔憂:“萬一他不僅沒道歉,反而不理我了呢?小舞,是不是我們的觀念太保守了?”

我一時無言以對。

有人說,當一個人愛上另一個人的時候,會感到深深的自卑,覺得自己哪裏都配不上對方,哪怕對方是個渣,也覺得一定是自己讓他變成了渣。朱彤現在就是這樣,一跟頭進去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見我不說話,她又笑笑:“我是不是真的很傻?現在我該做些什麼?是以不變應萬變還是主動出擊?”

我的經驗僅限於言情小說,但言情小說這東西最不靠譜了,看我媽就知道。為免朱彤步我媽的後塵,我決定還是不用言情小說那些招數糟蹋她。

“要不,我們請教一下思冉?”每當我有搞不定的事情時,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思冉,她曾成功地勸退無數追求者,也成功地追到宋揚。退一步說,萬一對方冥頑不靈,不肯屈服,還有最後的暴力做後盾。雖然暴力不能解決任何問題,但毛主席他老人家也說過,槍杆子裏出政權,必要的時候還是可以派上用場的。

朱彤的目光黯然下來:“算了,我不想讓太多人知道,好丟臉。”

我們倆收拾停當回去找思冉他們,韓梅梅也采購回來了,正在那裏激動地講述那個老鄉對她圖謀不軌,幸虧她及時發現,把對方的狼子野心掐在萌芽狀態。朱彤有些懨懨的,韓梅梅以為她是因為受委屈所以心情不好,連忙安慰她:“彤子,你放心,這筆賬我記下了,趕明兒等我媽給我相親個大款,二話不說就把那破店給承包了!連那個凶惡的女店主也給承包了!到時候,你當店長,那女人給你打工,你坐在那裏有事沒事挑她毛病,爽!”

韓梅梅受她媽媽的影響,封建思想根深蒂固,學生時代一律不準戀愛,工作以後由她媽媽給她相親,她時常掛在嘴上的就是:“我媽說了,一定要給我考察個特靠譜的老公,溫柔多金高大帥氣,還要一心一意隻愛我一個!”

當時我就想見她媽媽一麵,看看是多強大的母親才能給予女兒這樣的保證。

朱彤輕輕笑了笑:“好啊,我等你找個大款老公請我吃大餐。”

我們一群女人在這裏嘰嘰喳喳,宋揚和蕭墨倒是很淡定。

一行人到宋揚訂好的飯店裏吃飯,也不知道為什麼,蕭墨這廝非要表現出和我很熟的樣子,坐在我身邊,一會兒給我夾菜,一會兒溫柔地關切幾句:“要多吃點兒啊,幾個月不見,都瘦成什麼樣了。”

對這種昧著良心的謊言,我是不會輕易相信的,昨天還在學校超市的磅秤上稱過,又胖了兩斤。

我說:“我在減肥。”

蕭墨:“不增肥拿什麼來減?”說著又往我碗裏夾了塊肉。

看著麵前堆得跟小山似的菜,裏麵還有我最不喜歡吃的胡蘿卜,幾乎是下意識地,我把胡蘿卜挑出來夾到蕭墨碗裏:“我不要吃這個,你不要夾給我。”

蕭墨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把胡蘿卜放進嘴裏。

桌上鴉雀無聲,我抬頭看著其他四個人,他們神色各異。韓梅梅兩眼放光,見我看她,趕緊低頭假裝啃那塊早就沒有肉的排骨;朱彤一副“我懂的,我們大家都懂的”的表情,朝我使了個眼色;思冉絲毫不回避我,微笑著似乎在等我交代什麼;而宋揚,麵無表情,突然蹦出一句:“慕小舞,你小時候不是吃胡蘿卜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了?”

不等我開口,蕭墨說:“人的口味會變,小時候我喜歡吃洋蔥,長大了就不愛吃了。小舞也一樣,小時候喜歡的東西,長大了未必還會喜歡。”說著,還畫蛇添足地補了一句,“東西是這樣,人也是這樣。”

說著,蕭墨轉頭對我說:“以後凡是菜裏有胡蘿卜的,你都可以夾到我碗裏。”

我覺得蕭墨話裏有話,可又不好挑明什麼,隻好訕訕地說:“是啊是啊,不過不用客氣啦,其實胡蘿卜挺好,營養健康富含維生素。”為了證明我不需要他撿我不愛吃的東西,立刻在菜裏翻了一塊胡蘿卜咬了一口。

蕭墨:“不喜歡吃就不要勉強。”說著一把搶過我已經咬過的胡蘿卜放到嘴裏。

韓梅梅輕呼一聲:“哇……”

我腦子瞬間短路了一下,很誠懇地提醒他:“我吃過……”

蕭墨一邊優雅地嚼著胡蘿卜一邊說:“我知道。”

思冉看蕭墨的目光就溫暖起來,莫名其妙地說了句:“這下我就放心了。”

宋揚大概和我一樣莫名其妙,虛心請教道:“放心什麼?”

思冉湊到他耳邊,用貌似小聲可我們也能恰好聽到的聲音說:“他們多像一對啊,他對小舞好,我當然放心了。”

可是宋揚好像看起來很不放心,一整個晚上跟胡蘿卜較勁,轉眼就把菜裏的胡蘿卜挑個幹淨。

蕭墨好像什麼都沒聽到,隻是嘴角噙著一絲欠扁的笑意。

空氣中湧動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氣氛。

我說:“思冉,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他八竿子都打不著。”

蕭墨一臉嚴肅地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說:“我說我看不上你。”

蕭墨無比嚴肅地看著我。

我:“好吧,我說你看不上我。”

蕭墨笑得就像冬天的太陽,撫慰人心:“我不嫌棄,笨的人比較好欺負。”

宋揚冷冷地說:“笨的人也容易上當。”

但他的話很快就被淹沒了,坐在一旁看了半天的兩個家夥已經按捺不住,唯恐天下不亂地起哄。

韓梅梅拍著手:“在一起,在一起。”

朱彤沒形象地敲著筷子:“親一個,親一個。”

蕭墨放下餐具,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人民群眾呼聲強烈,要不我們配合一下?”

“去死!”有多遠滾多遠。

幸好服務員小妹端上熱騰騰的幹鍋,暫時打斷這些煽風點火的家夥。

一頓飯吃得我如履薄冰,仿佛在赴鴻門宴,險些忘了這頓飯的主角是思冉。

當天晚上,宋揚給我發微信,他已經很久沒有給我發消息了,有什麼事也都是通過思冉轉達。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許久沒聊天的人就是這樣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