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情書,在我為你積攢的36種天色裏

異地戀分手的原因是麵對不了距離?

我完全不理解也不接受

撰文_顧墨

我的黑夜是你的白天

我們之間的距離,說起來也並不是很遠。

當我想你的時候,打通一個電話需要十秒鍾,發一個信息大概一分鍾,慢吞吞寫郵件花去半小時,郵局的工作人員說,一張明信片漂洋過海去你的城市,大概要一個星期。

有時候我們甚至感受不到距離的存在,情人節我收到你寄來的明信片和玫瑰花,聖誕夜我抱著檸檬水,你開了瓶紅酒,我們隔著電腦“叮”地碰了一下杯。忙碌過後的周末晚上,像所有熱戀的情侶一樣,我們躺在沙發上一起看《傲慢與偏見》,我對你說達西先生好帥,你用小企鵝發來一個吃醋的表情。

我們也經常相約讀同一本小說,看同一部電影,甚至在每個星期五的晚上,大義凜然地逆著迎接周末的人潮,去同一家快餐店吃晚餐。我要了番茄醬又要了辣椒醬,笑嘻嘻給你發短信,“今天有新品種而且你不在沒人跟我搶薯條。”你則回複一個哭臉,“美國分店一如既往地難吃,能不能發個國際郵包把你和新套餐一起寄過來?”

隻不過,你在熙攘的圖書館裏與人擦肩而過的白日,是我這裏萬籟俱寂隻聽到蟬鳴的黑夜。你把攝像頭調到旁邊一點,讓我看窗外的皚皚白雪,我推開門卻被赤道的陽光和熱帶灌木濃烈的綠刺傷眼睛。

我躺在床上的時候,總是會想你在幹什麼。是不是在學校圖書館學習,是不是走在一樣繁冗嘈雜的大學校園裏,是不是騎著單車經過你曾經告訴我的楓葉小徑,一抬頭就看見漫天的殷紅飄下來。

是不是也像我想你一樣在想我。

新加坡的白天就像你所知道的那樣,還是很悶,教室仍然很冷,餐廳裏的飯菜還是那麼幾樣,姑娘們穿得還是那麼少,老教授的口音還是讓人昏昏欲睡。甚至連那些闊葉樹的綠色,都貌似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

好像沒有什麼異常。

隻有我知道,這個城市的時間,比你快了十二個小時。

如果我想為你攢天色

異地戀有時候是那麼難熬,寂寞得讓人不得不給自己找些事情來做。於是我在電腦裏給你存了一個文件夾,裏麵是各種各樣的天色。

你說你窗外的天總是很藍很高很開闊,連雲朵都是奢侈品。可我身處的熱帶國家,天空卻在一刻不停地變換,從來沒有一個穩定的模樣。

深夜裏窗外被萬家燈火映得微亮的天空;夏日午間下過太陽雨後出現的彩虹;夾在高樓和高樓之間的一線微藍;傍晚慢慢暗沉下去一層層的紫、橙和粉紅,還有熱氣蒸騰的黃昏中,橙黃烈紅和熱帶棕櫚的剪影。

雖然卡片機照不出那些時候的濕熱、映在牆上的微光以及電風扇擾亂的空氣,也無法照出每一秒在皮膚上變幻的光影,但我還是慢慢地積攢著,想象你看到的那一瞬間,能相信永恒。那些溫柔的、殘酷的、嫵媚的、妖冶的、攝人心魄的天色,全都給你。

也許我並非想和你分享那些傳奇般的天幕,隻是希望,在人生那麼平常又那麼罕見的溫柔時刻中,你在我身旁。

路過那麼多風景,我隻看見你

在過去的幾年裏,我們一起經曆了很多事,看過很多人,也走過很多風景。

冬天的蘇州網師園,我逞強去爬庭院裏的假山卻不知怎麼下來,你拉著我的手,一步一步帶我走,南方的冬天陰冷潮濕,我們相握在一起的手心卻是溫熱。不遠處日本旅行團裏的老太太笑眯眯地舉起相機拍下我們,然後大聲對我說,你們這樣真好呐,真可愛。

新年我們一起在熱帶過,universal studio讓我眼花繚亂,看到任何一個經過身邊的玩偶都撲上去要抱要合照,而你隻是默默跟在我身後不停給我照相,直到很久之後我才無意在你電腦裏發現了一個文件夾,裏麵滿滿都是我的照片。

而在上驪山的索道上,怕高的我一上纜車就躲在你懷裏開始哭。你雖然恨鐵不成鋼地說著“哎呀膽小鬼你能爭氣點兒嗎”,可是我知道,你的手臂一直緊緊攬著我,一直沒有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