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在南京的最後一天,你要回去實習不能陪我。我一個人去了雞鳴寺,從來在佛前隻燒香不許願。路上認識的女生問我,你求什麼?我搖搖頭說不知道。她虔誠地點了香,在佛前跪了許久。後來一同走出山門的一刹那,她小聲說,但願人長久。

我們總是在向對方的方向飛奔。在武漢如同蒸籠的七月裏,我頂著被剪壞的頭發,背包裏裝著送給你的情侶手表,在顛簸擁擠的長江大橋上給你打電話,“我的左邊是長江,右邊也是長江,馬上就能到火車站見到你啦。”你從地球的另一端飛來看我,停在日本就急不可待,要在網上給我留言“已經到亞洲了哦,很近了。”聽起來有點好笑,但是除了那些在異地戀裏曆練煎熬的情侶,恐怕沒人能體會那種想要近一點,更近一點的心情。

我曾經隻喜歡單人出行,一個人坐在江邊發呆或者在深夜的火車上錄下車輪和鐵軌碰撞的單調響聲。我也曾頂著一個名為“獨行人”的ID在各種旅行論壇上留下那些裏麵沒有人,隻有一片蕭瑟風景的照片。但直到遇見你,我才明白旅行的意義。

不看《孤獨星球》之類的旅行書籍已經很久,路邊風景縱然千千萬萬,我們隻追尋一個終點。

Someone like you

“熟悉”這個詞,用在熱戀的情侶或是朝夕相處的朋友之間,總覺得缺了一些什麼。

它的正確含義應該是,雖然我們隔了一望無際的海洋,一年到頭都見不了對方幾麵,電話並不是經常打,但是每次聽到話筒裏你的聲音,閉上眼睛,你就仿佛站在我麵前,對我寵溺地笑,不停講話,伸出手摸我頭發。

你總是無條件地縱容我,我吵著要減肥你會皺皺眉說,對身體不好。而當我無意中告訴你我覺得有腹肌的男生很帥,你就開始每天在學校吃難吃的沙拉和營養食品,踏著大雪去健身房。我們有時差,你每天晚上都記得催我快去睡覺,可是當白天我精神奕奕而你困得不行的時候,你總是撐著留在線上陪我一會兒。

不是沒有爭吵,不是沒有誘惑,也不是沒有阻礙,學校裏有一而再再而三約我出去的學長,也有為了引起你的注意故意在你麵前摔倒的學妹。家長們每年都語重心長旁敲側擊地暗示,異地戀是孩子氣的遊戲,勸我們放棄這段感情。

我們也曾吵得不可開交,也曾在不可知的未來麵前退縮,也曾一起說好和平分手最後還是抱在一起哭成一團。你背過臉去問我,“害怕麼?萬一我們哪天真的就因為這些瑣事,厭倦了累了分開了。”

我沒有告訴你,我時時刻刻都害怕,害怕得要掉下眼淚。這個千變萬化的世界,也許下一刻我就看不清你的心,也許還是深愛卻不得不分開,也許我要像《東京愛情故事》裏的莉香一樣,忍住眼淚對你說,“不想說再見,也不想約定什麼。”

麵對青春,麵對人生,我們有多勇敢就有多怯懦。

但還好,這麼多年過去,仍然是你陪在我身邊。

因為我們都知道,錯過這一站,我們就再找不到那個閉上眼就能勾勒出的人。

萬水千山走遍

昨天和一個以前的朋友聊天,說起他和女友因為異地戀分手的原因,不是因為不愛對方,而是麵對不了距離。這是理性的說法,但是奇妙的地方在於,我完全不能理解也不接受。

我比我表麵看起來要更瘋狂,也更勇敢。就算麵前橫亙浩瀚海洋和無垠陸地。

不記得是從哪部電影裏看來的,但是我一直篤信,相愛的人就應該在一起;夢裏出現的人,醒來就應該去見他。愛是生活所賦予我們的罕見的微薄自由和天賦,我不想浪費。

這個嘈雜又煩躁的時代裏,我們漸漸失去了做白日夢的能力。越來越多的同齡人已經開始忘記和嘲笑愛情,慢慢為自己選擇門當戶對的伴侶。大家覺得妥協是成熟,壓抑是理智。你問我我是什麼?我隻是個不切實際的day dreamer,萬水千山走遍,很開心遇見你。

縱使隔著白天與黑夜,望不到邊的海洋,

縱使我這裏是日落而你那裏才剛剛黎明,

縱使我們是兩個人,兩座城,

我還是想和你一起寫同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