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箴明並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這樣,他們認識很長時間了,有時候她也會在想,如果當初沒有和周俐在一起,會不會最終選擇波波呢?答應是否定,還是不會!不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太多太多紛繁複雜的客觀原因充斥在他們身邊,將簡簡單單的波波變得內斂不外露,也將最渴望簡單的她變得無法不簡單生活,這也許是她見到周俐後就找到歸屬感的一個原因吧,周俐真的是一個令人踏實的男人。“那是因為我就是知道嘛,別人不敢說,你和周俐根本沒說過什麼話,說不認識也是實話啊。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波波問。
“隻不過這可過不了我老爸那一關吧?”路箴明問,有時候她在想,自己的這些特點或許就是遺傳了老爸也說不定,所不同的是,他老爸的聰明才智足以使他成為在商場指揮千軍萬馬的大人物,而自己也就僅止於在波波麵前顯顯威風罷了。
波波聽了一笑,“真是知父莫若女,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個乖乖女,整天膩在老爸周圍呢?”
路箴明搖搖頭,“誰說我不是呢?以前是這樣的啊。”
波波笑,“你那個“以前”都多久了,多少年了?算過沒有?”
路箴明倒還真的掰起手指頭算了起來,不過算著算著有點混亂罷了,對以前的事她並不敢忘,可也打心眼裏不願隨便想起來,“……我忘了。”
波波一挑眉,“用不著你算,我記得你上次來時問過我。路伯伯走之前,我們就已經有半年沒見麵了。那時候我們也都還沒有畢業。”
“波波你是體育係的,又不是學數學的,怎麼能什麼都數算得那麼清楚,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怎麼變得這麼瑣碎?”路箴明這已是第二次指責別人瑣碎了,上一次是在醫院裏說周唐唐。她已忘了是什麼事,但沒忘的是她從懂事的時候開始就很討厭這樣的人,她喜歡不拘小節的人。以前波波就是這樣的人,周俐也是,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漸漸的這兩個人都變得像個婆婆媽媽的娘們兒了。
波波聽了沒有講話,隻是專注於玩弄自己的酒杯,好象那是個十分好玩兒的遊戲似的。此時路箴明已丟下呢一堆瓶瓶罐罐,顯然對它們失去了興趣,她開始追問,“忽然發現,我們好象最近見麵很頻繁呢,之前那麼久都不見,我對你的印象一直停留在老樣子上,上上次見你就想對你說,你一點兒都沒變,不過那時我忘了說,今天卻不想這麼說了。”
“為什麼?”波波又給酒杯裏添上了另外一種顏色的酒,一杯黃色的酒倒進原本盛著紫紅色酒的酒杯後,像是激起了驚濤駭浪,酒杯裏瞬間變成了墨汁一樣黑的顏色。
“好神奇啊……”路箴明像是見了什麼神跡一般,小聲驚呼起來,她剛剛擺弄了半天,都沒能調配出來什麼顏色來,虧了她還是天天跟顏色和圖畫為伍,說出去豈不丟人?
“沒什麼神奇的,你嚐嚐?”波波將酒杯推到路箴明麵前。
“好啊,嘿嘿。”路箴明隨手拿起就喝,絲毫沒有在意這是波波剛剛一直在用的。
“怎麼樣?”波波問。
“甜的,沒意思,連一點酒味都沒有了。”路箴明沒有酒量,一喝就醉,但偏偏就喜歡烈酒的味道。
“這酒叫“黑色羅密歐”,酒勁在後頭了。”波波把路箴明喝剩的酒拿過來,又倒上了另外一種顏色的酒,一瞬間,酒又變回了原本的紫紅色。
“真的很神奇啊,再來一遍好不好?”路箴明掙大,生怕錯過一點點精彩的鏡頭。“再變一種。”
“你當是變魔術了,再倒就不是酒,成醬油了。”波波微笑,慢慢品嚐著那杯酒。
“說的也是,不過好象你那杯比較好喝。”路箴明看著原本很漂亮,但已被自己左調右兌,都變得四不像顏色的杯說。
“那我們換好了,這杯給你。”波波將紫紅色的推給了路箴明,自己則拿過那杯顏色奇怪到詭秘的酒,倒進了垃圾桶。
“喂——那也是我心血啊。”路箴明有點覺得可惜了。
“喝了那個,我不知道你會發生什麼變化。”波波說。
“哼,你騙人,一小杯酒而已,會變異型啊?”路箴明不是個愛開玩笑的人,尤其在熟識的人麵前。她一直認為,所謂的玩笑話就是把假話當成真話說。
“那倒不會,不過酒也不是那麼簡單的東西,它能起的作用可多了。”波波收拾著桌麵,保持清潔,離開門時間尚早,不過有的客人提前來了休息,也是允許進門的。
“有什麼關係。”路箴明絲毫不拿那個當一回事,今天下午她喝了不少酒,好在還沒有醉的感覺,“波波,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
“你說我變得瑣碎起來,不是以前的波波了。”波波麵無表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白酒,慢慢喝起來。
“呃……”路箴明笑笑,這話由波波自己說出來,讓她覺得尷尬,仿佛自己剛剛出言不遜,對方卻沒有計較一樣。“隻是一個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