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房間裏,路箴明隻開了一盞昏黃的燈,埋頭苦寫——
女人們說:今天真掃興,來了個什麼路瓦茲太太,把男人的魂兒都勾走了……
女人們說:嗨,男人嘛——不過就是圖個新鮮罷了。
男人們說: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啊?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有風情,又純美的女人……
男人們說:唉,她該是天堂最美的一朵玫瑰,卻落到這裏想把我的一切都帶走……
……
……
“明明啊,這麼晚了還不睡?明天沒有課麼?”路勝領端著一杯牛奶進來,關心的問。
“我在改劇本……”路箴明無精打采,正處在靈感枯竭的狀態中。
“改劇本?”路勝領皺眉,“怎麼你不是在小學教書嗎?改什麼劇本?”
“市教育部門要來視察,不單單看學生的成績和知識。要全麵發展,特別是像子弟小學這樣處在周邊地區的學校,市裏反而更在乎這個……”
“現在的小學生壓力也太大了。”路勝領感慨的說,“那明明,你別太晚,如果今天寫不出來,可以明天早點起,說不定神清氣爽的就一氣嗬成了。”
“說得也對。不過現在有幾句算幾句吧。”路箴明喜歡把著急的事情都緊在前麵做,這一點和周俐倒是有些相似的。
想到周俐,路箴明忽然麵色暗淡了下去。幾天前見麵後,周俐就像再無蹤影了一般,以前也是一樣,一旦工作起來,就會忘了時間,忘了她。
上次一路和諧暢快,但周俐卻隻字未提讓她回去的話,這代表什麼?路箴明猜不透,也不想去猜測。如果兩個相處是鬥智鬥勇得到的話,那還不必一生都未曾認識過的要好。
“明明,在想什麼?”路勝領顯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深宵的夜裏,在這別墅式的建築裏,隻住了父女兩個人,如果再不相互關照,實在也太冷清了。何止是路箴明,甚至路勝領都一度萌生了要搬會老宅的念頭。“有什麼心事就和老爸說。”
“哎喲,爸——”路箴明拋下筆,一頭紮進路勝領的懷裏,“我沒什麼心事,真的沒有。”
“真的沒有?”路勝領當然不相信。但是他是個精明人,明白有些話不該問的就不問,也明白女孩兒的心事,不想說的不要逼。
“當然啦,怎麼會騙您?”路箴明笑咪咪的說,“隻是最近朋友都出點問題,有些擔心罷了。”
“朋友都出來問題?”路勝領顯然聽出了這個關鍵字——“都”。“都是哪幾個?”
“唐唐,羅弈……夏陽,還有……”路箴明如數家珍的數算著。
“等等等等,明明,你的朋友倒是挺多,不過為什麼會一下子都出了問題?”路勝領對很多事都持懷疑態度。
“是啊,我也不知道呢,所以現在周俐很撓頭哦。”路箴明不知是故意在老爸麵前提到周俐,還是不自覺的抱怨了出來。
“周俐?”路勝領當然不願意聽到這個名字。“你見過他了?”
路箴明點點頭。“他來接我。”
路勝領聽了也點點頭,心中卻在抱怨,這個順子,怎麼也不說通知他一聲。鄉下小子,辦事不牢靠……不過也有可能是被這個臭丫頭給騙了。
不過——算了!
“明明啊……”路勝領坐到路箴明身旁說。
“什麼事?”路箴明樂得有人分散她的注意力,自打一頭紮進這篇《項鏈》的話劇台詞中,仿佛自己一直生活在那個年代似的。“老爸,你如果不困的話,就說吧。”
“老爸不困,你忘了老爸也是夜貓子工作者?”路勝領笑著撫路箴明的頭。“你的很多習慣都隨我啊。隻不過,極度仗義、關心朋友這一點到是隨了你媽媽。”
“那很好啊。”路箴明笑著說,很多事她都沒有什麼印象了,更何況是媽媽的性格方麵。
“兒女走得再遠,也是父母親的寶貝疙瘩。明明啊,你還記得多少小時候的事?”路勝領的眼神似乎穿透過時間空間,飛向了遙遠的過去。
“那可多了。”路箴明也試圖想著一些事,不過很快想起的還是母親生病時住院的醫院。四周都是一片白茫茫,白花花的……“我記得老爸帶我們去玩兒啊,還有波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