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永寧公主的伴讀唐念之。”唐念之說,“公主突然病倒了,我要求見陛下。”
“哎呦,您稍等!”小太監也是常見唐念之的,聽了這話,一麵讓人趕緊拿鑰匙開門,一邊小跑著往裏通稟,因為不知道公主殿下到底病成什麼樣了,也不敢貿然驚擾了德佑帝,隻敢悄悄跑去找總管太監李保。
宏政殿的宮門開了,唐念之急得團團轉,片刻,小太監總算舉著燈籠引了李保過來,他迎上兩步飛快的說,“李總管,快開宮門,公主殿下不好了。”
“唐公子,你別急,慢慢說,殿下怎麼了?”李保麵色微變,但是語氣還是平緩的,嗓音有些尖細,聽著有點像唱戲的旁白。
“我也不知道,殿下沒吃晚飯,剛剛說餓了,就吃了幾隻水晶蝦餃,喝了茶水下去,忽然就吐血了。”唐念之盡可量的把要緊的情形說出來,然後就是小太監飛也似的奉命去開內廷的大門,他跟在後麵狂奔著衝到太醫院,又拉著太醫飛也似的衝回清河宮。
來回也不到半個時辰,永寧人已經昏迷,麵色由青白轉成蠟黃,在燭光下看去,唐念之忽然就明白了,書上為什麼說一個人病入膏肓的時候,形容是麵如金紙。可惜,他沒有一點想把這個發現分享出去的念頭,李保權衡輕重,不敢瞞下這件事,於是德佑帝也被驚動了,幾乎在太醫趕到的同時,也已經趕了過來。唐念之也忘了回避,隻呆呆的站在屋中的一角,盯著昏睡的永寧看,最後還是被劉浩聰和沈清南拖著,才茫然退到了寢殿門口。
陳太醫請了脈,麵色沉暗,和另外兩個剛剛趕來的同僚商量了許久,執著筆,卻遲遲寫不出一個方子。
“朕的永寧怎麼了?”德佑帝問,“你們都是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別告訴朕,如今,你們連公主怎麼了都不知道。”
幾個太醫聞言是齊齊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用衣袖擦汗,遲疑了會,還是最早來的陳太醫戰戰兢兢的說,“皇上息怒,據臣等看,公主殿下怕是中毒了。”
“那你就解毒,還愣著幹什麼?”德佑帝一拍桌案,他本來性情平和,但是這一年多變故頻生,讓他整個人也暴躁許多,這會看著跪在眼前的三個人,平日裏一副醫術精深的樣子,現在卻期期艾艾,哆哆嗦嗦,不免越看越覺得不順眼。
“是是是……”陳太醫磕頭如搗蒜,半晌爬起來,和其他兩個同僚又再商量了半天,三個人都是愁容滿麵,又研究了許久才寫了個方子。德佑帝早等得不耐煩,這時是劈手就從李保手中接過了方子,結果隻看了一眼,就隨手往地下一扔,指著幾個人怒喝,“這是什麼?朕記得,皇後常吃的也是和這差不多的方子,如今不過多添了一味甘草,你們是不是太醫,會不會診病,難道什麼病都能吃同一副藥嗎?”
“皇上息怒!”這回又是三個太醫一起磕頭如搗蒜,還是陳太醫最後說,“臣等無能,隻能暫時開這樣一副清理調整的方子,實在是因為殿下的情況奇怪呀。”
“怎麼奇怪?”德佑帝眉頭一皺,推開了宮女送上的茶盞,“今天你們說清楚就算了,說不清楚朕立刻砍了你們。”
“回皇上,”陳太醫身上一抖,趕緊說,“殿下現在的症狀確實是中了毒,初看毒性和□□類似,但是細看,卻又不全似。”
“類似?全似?你們看了半天,連是還是不是都不清楚,還讓朕息怒?”德佑帝更怒,“把你們的似是而非都給朕收起來,直接告訴朕,公主怎麼了,怎麼治能好起來。”
“是!”陳太醫趴在地上,這回是聲音都顫抖了,“臣觀殿下的脈象,殿□□內有兩種毒並存,兩種毒的毒性相對,現在彼此既抗衡又交融,難以分解。而且兩種毒此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臣等才疏學淺,實在沒有變法分辨這究竟是兩種什麼樣的毒,他們在殿□□內的分量是多少,所以這藥方……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