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惦記著朕?”永寧不大相信,她和慕楓才見過幾次,連洞房花燭夜算起來,見過、在一起的次數,十個指頭都數得清,怎麼可能惦記她?
“陛下恕奴婢放肆了,這民間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皇夫殿下陪伴在陛下身邊的日子雖然少了些,可他看陛下的眼神,很不一樣呢。”綠娥看永寧沒有發怒的跡象,想了想還是說,“聽六福公公說,皇夫殿下第一次和陛下一同用膳,就發現陛下並不愛吃那些清粥素菜,還特別囑咐六福公公,多裁撤他的分例,給陛下添上兩道葷菜呢。奴婢等人,見天的在陛下身邊伺候,可都沒注意到這件事呢,事情雖然是小,但是皇夫的用心就可見了。”
“他的用心我沒看見,你今天很多話,朕倒是聽見了。”永寧不置可否,繼續看奏折,到了晚上,到底還是給慕楓回了一封信。她從來沒有給人寫過信,也不知道該寫點什麼,想了半天,也隻能說宮中一切都好。可是宮中一切都好,和他又有什麼關係,隻能團掉重寫,反反複複,直到他的第二封信送來,她才覺得,寫寫第二批糧草齊備,並附近州府軍隊已經集結,隨時可以支援他,這樣的話最合適。
永寧的這封回信,夾在兵部的文書中,一並由人八百裏加急的送了出去,慕楓接到信時,正屯兵泗水河畔。前些日子的大雨,讓泗水河的水位猛漲,原本河上的一座浮橋已經被水衝垮,而沿河漁民家的小船,在這樣的湍急水流下,也隻能望河興歎,慕楓一日三次的到泗水河畔觀察,卻也隻能暫時命令大軍在河岸稍遠的高處紮營,以待洪水退卻。
“少爺,兵部的文書到了。”在泗水河畔駐軍的第二天傍晚,慕楓的書童慕冬匆匆跑進主帥的營帳,慕楓正看著大幅的羊皮地圖沉吟不語,聞言隨意的一抬頭。慕冬手裏拿著的,正是兵部的文書,封口有火漆,他接過來撕開時,裏麵卻掉出另一封信件。
信封上同樣寫著他的名字,字體修長,俊秀飄逸中不失筋骨,全然不似一般女子的字跡,不過卻實實在在出自永寧的手筆。
慕楓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想起前幾日,派在北齊的探子曾帶回的一篇檄文,字字句句曆數如今的北齊皇帝昏庸無道、暴虐成性、逼父弑兄、篡位□□。檄文曾一夜之間遍布北齊的大小城鎮,引起一片嘩然,而寫這篇檄文的也並不是別人,正是北齊光烈太子的嫡長子流雲。當時他已經留意到,流雲的字看起來似曾相識,其實他早該想到,他之所以覺得眼熟,是因為,永寧的字,與流雲如出一轍。
“怎麼還有一封信?”慕冬一直侍立在旁,看著文書裏居然另有夾帶,不免一奇,然後又很快的高興起來,連說,“是不是老爺或是大小姐惦記著您,給你寫信來了?少爺您快看看,家裏一切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