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第二件事呢？”他問。
“這第二件事，便與王後娘娘有關了。”上官炎說著，小心翼翼地注視著冥靨，但是他臉上清清淡淡，根本看不出什麼來，於是他繼續說道，“臣以為，王對王後的感情過於深了，這樣一來，會影響王的計劃……”
緋寒要敲門的手被這句話生生製止，她緩緩放下抬起的手臂，站在門口不動。
她沒有偷聽的習慣，但是上官炎這句話，還是很有力的震撼到了她。
從她與冥靨達成了協定那日起，她就清楚冥靨娶自己做王後，一定是別有居心的，隻是這麼久過去了，她也便不再想這件事，豈料，今天這件事又被抖了出來，怎能讓她安心呢？
冥靨顯然不高興聽見他這麼說，語氣瞬間冷然起來：“右相，請你以後說話注意點分寸，這隻是本王的書房，盡管外麵沒有侍衛在，但也不排除其他人聽見的可能性，為了不讓人生疑，本王沒有設下結界，你在宮中那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禍從口出’這句話嗎？”他毫不留情地教訓道。
上官炎連忙垂眸，淡聲道：“是臣的不是，但臣還是要問一句，王，你對王後娘娘的感情，是真心的嗎？”
冥靨倏然握緊拳，暗沉的房中能清晰地聽見“咯咯”的響聲，顯然，他不悅了。
“這是本王的家務事，你，還沒有這個資格來問。”他冷聲說道。
上官炎臉上一閃而過的冷意，卻在瞬間隱沒，在光線暗淡的房中，根本捕捉不到。
“臣沒有這個意思，隻是臣以為，王應該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本按照原定計劃來，那麼王後娘娘怕是早已不在世上了，但是王您臨時改變了主意，竟然給娘娘下了那種蠱毒，以您自己的精神力來維持娘娘的壽命，您可知道，這種極其損耗靈力的事，並不是往常臣所認識的王會做的事，在臣看來，您這次做的，確實有些欠缺考慮。”上官炎畢竟是朝中重臣，又手握重權，竟然敢當著冥靨的麵就直說他的不是。
冥靨危險地眯了眯眼，紫眸中流轉著他人猜不透的精光。
良久，他慵懶的聲音再度傳來：“右相大人言重了，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本王之所以會留著她的性命，是因為她還有些利用價值，右相可知道幻靈族還有一個後裔存於世上？據本王了解，那人與王後的關係匪淺，本王還需要利用她來牽製那人，你也知道，得幻靈族人得天下，本王無心無情，不會為了一個女子而放棄來之不易的江山，至於計劃…一樣還是要實行。”
一種名為痛苦的感情湧上緋寒的心頭，痛入肝腸，痛入骨髓，痛得五髒六腑幾乎都要扭曲了。
原來、原來他竟是這麼想的！
她的唇瞬間變得蒼白，上官靜軒的話又一次湧現出她腦海。
她伸手扶著牆，強迫自己靜下心，然後暗暗告誡自己，他隻不過是說給上官炎聽的，那不是他的真心話。
豈料他下一句話，卻徹底將她打入地獄。
“等本王的計劃成功了，她的利用價值也便沒有了，那時本王便會廢了她，立靜兒為後。”他冷冷清清的一句話，聽不出什麼感情來。
呼吸像是被什麼截止住了，她用力地喘息著，溫潤的液體湧上眼眶，她跌跌撞撞，離開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