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晴整個身子伏在地上,不停的磕頭,道:"奴婢知罪,請皇上責罰。"
趙構道:"好了好了,你現在快告訴我吳貴妃在哪兒?聯的孩子又在哪兒?當年你們為何會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吳晴低著頭道:"啟稟皇上,當年奴婢隨娘娘回鄉祭祖,不想在半道上碰到殺手伏擊,貴妃娘妨、奴婢、莫大哥三人身受重傷,其他的待衛全部被殺死。莫大哥護著貴妃娘娘一路逃到此地,幸得空空寺的求真大師收留,這才保住了性命。求真大師在此處建了一個竹屋,讓貴妃娘娘在這裏養胎,後來順利誕下一位公主。自從那以後,莫大哥和貴妃娘娘都留下了病跟,七年前,貴妃娘娘和莫大哥先後辭世了。"
趙構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喜的是自己終於有了親生女兒,比起自己在宮裏收的那些義子義女,兩人之間有著血緣關係,憂的是自己一心想要個兒子繼承皇位,原本指望著吳貴妃能誕下皇子,不想卻是個女兒,想起正在做飯的小梅,道:"這麼說小梅就是聯的孩子?"
吳晴道:"娘娘給公主取的名字叫樂無雙,小名叫盼盼,娘娘說她這一生隻盼望兩件事,一件是盼皇上早得皇子,繼承大統,另一件是希望公主永遠不要進宮,做個平常人家的孩子。小梅是公主出門的時候自己取的名字,公主說這樣子她可以永遠跟娘親在一起,鎮上的人都叫她小梅。"
這些話若在以前,早已讓趙構大怒,可今天卻沒有,吳貴妃回鄉遭到追殺,不用想也知道是宮裏的人所為。自己這次遭綁架也與宮裏脫不了幹係。皇宮果然是個危機重重的地方,也難怪她不願自己的女兒回到這虎穴龍潭之中。吳晴知道即然皇上找到這裏,那必然是要接公主回宮的,娘娘的苦心豈不白費了?道:"請皇上念在娘娘愛女心切,不要接公主回宮。"
趙構怒道:"小睛,你知不知道憑你這句話聯就可以治你死罪?"
"奴婢知道。為了公主,奴婢就是死也甘願。"
兩人說話時,無雙已經端著藥走進屋來,見吳晴跪在地上,隱約記得剛剛有人說什麼死也甘願,把藥碗往桌上一放,扶起她來道:"晴姨,你說什麼死也甘願?誰要你死了?"冷眼盯著趙構,道:"是不是你用我來威脅晴姨逼她幹一些她不願意幹的事?"差點就一拳打了上去。
吳晴拉著她的手道:"盼兒,你別激動,皇……老爺沒有逼我。"無雙將吳晴按到椅子上,把藥碗遞過去,道:"晴姨,該喝藥了。"又對趙構道:"黃老爺是吧?你別仗著自己年紀大就欺負晴姨,小心我現在就把你趕出去。"
趙構不怒反笑,道:"好,好,果然跟你娘一個性子,我喜歡。"
吳晴喝完藥,無雙拉著她道:"晴姨,咱們吃飯去,別理他。"吳姨剛要張口,被無雙強拉了出去。走了幾步,無雙回過頭來,道:"喂,黃老爺,你還不走嗎?"
趙構哈哈大笑,快步跟了上去。無雙做的全是些家常小菜,在趙構看來卻是稀罕得很,吃得津津有味。無雙道:"黃老爺,你說我跟我娘一個性子,難道你認識我娘嗎?"
"當然認識。不僅認識,還很熟。"
"那你認識我爹嗎?"無雙停下筷子,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你不知道你爹是誰嗎?"
"不知道,我娘不告訴我,她隻說我爹是個好人。"
"那你想不想找到你爹呢?"
"想。但是又不能,娘要我一定不要去找爹,如果我去找,那豈不是對不起我娘了?你隻要告訴我我爹是好人還是壞人就好了。"
趙構奇道:"你怎麼這麼問?你覺得你娘會騙你嗎?"
"有的時候騙人也是善意的嘛。難保娘是因為我爹是個大惡人,又怕我有陰影,便對我說他是個好人,又不讓我去找他。"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爹是好還是壞。說他是好人吧,他也幹過幾件錯事。說他是壞人吧,他也幹過不少好事。是好是壞恐怕要你自己去判斷了。丫頭,你覺得當今皇上怎麼樣?"
無雙道:"皇上我不認識。不過聽城裏的書生們講,他就是個糊塗蟲。"
趙構臉色稍變,無雙接著道:"可我認為比他比前幾個皇帝都要強,不僅守住了半壁江山,還任用了不少賢臣,本來應該說他是個好人,可惜他偏聽偏信,寵信秦檜,把精忠報國的嶽飛給殺了,還罷免了不少忠臣,所以依我之見他就是個還有得救的糊塗蟲。"
吳晴聽得心驚膽顫,低聲喝道:"盼兒,不得無禮。皇上的功過哪能輪到我們評論?"
"你說了這麼多還以為你對他有什麼好的評價,沒想到他還是個糊塗蟲。"趙構笑著回頭對吳晴道:"無妨,無妨,這麼多年我還從未聽到過這種話。"
無雙道:"晴姨,你放心,山高皇帝遠,就算咱們說他的壞話他也聽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