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蓮,你怎麼會來利州的?"
莊子蓮笑道:"我是跟著洪大人來的。自從你被劫走之後,我便四處尋找你的下落,後來聽說洪大人來了利州,猜想多半是來找你的,便跟來了,果然在這裏遇到了你。"
聽她千裏迢迢來尋自己,無雙感激萬分,道:"謝謝你,子蓮。"
"該說謝謝的應該是我。若不是因為我你就不會去永州,也不會被人劫走。現在見你平安無事,總算放心了。"
"子蓮,你知道我在神槍武館怎麼不來找我,偏要引我到全家去?就算你想對付全世前也不用以身犯險吧,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我怎麼過意得去?"
莊子蓮被她這平平無奇的一句話感動得情難自抑,緊緊握住她的雙手,瞪大雙眼,生怕一眯眼,便會流下淚來。
洪啟怕兩人再說下去當街哭起來,打斷兩人道:"小姐,看來暫時我們回不了臨安了。今天我們挑明了要對付全世前和江孝,相信他接下來一定會有所動作,如果我們一走,那神槍武館和丁大、季家一定都會遭殃。不如這樣,我以小姐名義向稟報皇上這邊的情況,請皇上下旨調查兩人,這樣我們便能名正言順,量江孝再也找不出什麼理由阻撓。"
"好,就這樣辦。這些天我們就暗中調查兩人的罪證,待聖旨來了之後我們再光明正大的去調查。"
沈一虎怕自己大鬧全府的事連累武館裏的弟兄,便將眾人遣回家去住幾天,待事情過了再回來。洪啟與沈一虎冰釋前嫌,為了保護無雙,也搬到神槍武館住下,一連幾天,洪啟吩咐手下明查暗防,掌握了不少利州官員們以權謀私、中飽私囊的證據。萬事俱備,隻待聖旨一到便可以拿人,眾人翹首以盼。
這日黃昏,馬蹄陣陣,十幾騎快馬奔騰而至,後麵緊跟著一大隊官兵,將神槍武館團團圍住。門外進來一個太監模樣的人,身後跟著江孝及另一位軍官。那太監扯開嗓子叫道:"聖旨下,跪聽接旨。"
眾人跪下,那太監尖聲讀到:"奉天承運,皇帝召曰,查禦前侍衛統領洪啟,身受皇命,不思為聯分憂,反借機生事,與民女樂小梅,互相勾結,陷害朝庭命官,著利州都監方勝將兩人押解回京,交刑部議處,欽此。"那武將便是方勝。
說著,便有四名士兵拿了手烤腳鐐上來擒拿兩人。無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猜疑這是否是真的聖旨,從洪啟手裏接過聖旨,上麵霍然蓋著趙構的玉璽,與那太監所念的絲毫不差,看來這聖旨是真的無疑。無雙隻覺天昏地暗,如遭電擊,真想不到他會下這樣的聖旨,難道真如百姓所說,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昏君?想起他輕聲細語的哄自己:"盼兒,還在生聯的氣?"想起一家人開開心心吃飯的情景,想起他心裏明明舍不得,卻很理解的主動要自己去永州調查舅舅的事,想起在永州騙自己接受公主冊封的情景,難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嗎?無雙揉揉眼,再仔細讀了一遍,生怕有一字錯漏,當讀到民女樂小梅,交刑部議處這兩句話的時候突然覺得不對,對那太監道:"這位公公,這聖旨是皇上親筆所寫的嗎?"
"是皇上口述,江舍人代筆,怎麼?難道你還懷疑這聖旨是假的嗎?"那太監昂首應道。
洪啟也覺得事有蹊蹺,道:"公公看著好麵生,不知公公在哪個院當值?"
那人道:"咱家前些時候在祥林院林美人處當值,最近才被派到禦前當值。皇上從未去過祥林院,洪大人常年跟在皇上身邊,自是不認識咱家。"
無雙記得小香曾經說過,皇親國戚們犯了法都得交皇上聖裁,一般不會交往刑部,這聖旨上怎麼會寫把自己交到刑部呢?民女樂小梅,無雙猛的想起爹明明知道自己本名叫樂無雙,樂小梅隻是化名,況且他從來都反對自己自稱民女的,若聖旨真是他口述,又怎麼會寫民女樂小梅呢?
無雙收攏聖旨,推開正要給自己和洪啟上枷鎖的四名兵士,指著那名太監:"你假傳聖旨,該當何罪?"
那太監哼道:"你敢抗旨不遵,想要誅九族嗎?"
洪啟一聽這話便是極大的破綻,無雙的九族不就是皇上自己嗎?無雙指著聖旨上所書民女樂小梅幾個字道:"這民女樂小梅說的是我嗎?"
"你不要諸多狡辯,不是說你難道是說我?"
"這就怪了。"無雙跺步到他背後,良久,才道:"皇上明明知道這樂小梅是化名,若這聖旨真是皇上的旨意,他怎麼會把這聖旨下給一個根本不存在的人呢?"
那大監張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這……這……",定了定心神,道:"皇上日理萬機,又怎麼記得那麼多事?或許一時忘了你的本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