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遠處車輪滾滾,馬蹄聲大作。一名兵士來向江孝稟報,又有一隊人馬過來。這次從車上下來一個白發太監,正是皇上身邊的郭舍人。
洪啟將那名太監扔到郭舍人麵前,道:"郭公公,你瞧瞧,這人可在皇上身邊當值?"
郭舍人抬起他的頭,道:"沒有,咱家不認識。"
那太監自知大限己到,咬破藏在嘴裏的毒藥,一命嗚呼。莊子蓮拾起那張假聖旨,遞給洪啟道:"洪大哥,這個你收著,等回宮查明情況,再向皇上稟報。"
洪啟知道這上麵的玉璽絕對是真的,這主謀之人多半是能進出皇宮之人,她的意思便是要自己查清這謀害無雙之人,此人存心要至無雙與死地,若是不除,隨時會危及到她的生命。
郭舍人突然喊道:"樂無雙接旨。"
眾人跪下,無雙一愣,緊跟著一起跪下,郭舍人展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召曰,賜封樂無雙為無雙公主。"念到這裏便停住。
大夥正等著他繼續念下去,可等了半天,他一言不發,反倒將聖旨收了起來,伸手過來扶無雙。
洪啟道:"公公,這聖旨……"照理說聖旨都是以欽此結尾的,況且無雙己寫了信,請皇上派人調查利州的事,聖旨上怎會隻字不提?
郭舍人道:"公主,請接旨吧。"
無雙立著不肯去拿,難道他忘了?還是根本不把這些事情放在心上?道:"公公,我向皇上稟報的事情他怎麼說?"
郭舍人將聖旨雙手奉上,道:"公主請接旨。"
無雙道:"你若不講清楚,我就不接。"
郭舍人瞧了瞧聖旨,道:"公主,您接了旨自然就明白了。"意思是說這聖旨裏別有深意,要讓她自己看。
無雙狐疑著接過來,打開一瞧,後麵一片空白,正要發怒,郭舍人高呼一聲:"奴才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雙膝跪地一拜。
其餘眾人跟著下跪,高呼千歲。無雙並不喜這種場麵,喚眾人起身,對郭舍人道:"郭公公,我跟皇上說的事情呢?"
江孝在一旁聽她再三追問,心己涼了半截,他知道,她所說的事定是自己貪汙受賂之事,沒料她竟是公主,自己的官怕是保不住了,同時又暗自慶幸剛剛沒對她動手,否則就不止丟官去職這麼簡單了。
郭舍人道:"公主,您應該稱父皇。"
"好吧,父皇。"
郭舍人道:"皇上說公主是千金之軀,不必為這些小事煩惱。公主所講之事,由洪大人全權處理,遇事不用稟報,可先斬後奏。"再從懷裏拿出一道聖旨,交到洪啟手上。
洪啟跪地雙手接過,裏麵果然便是這個意思。
無雙道:"你有聖旨不早拿出來?害我白擔心一場。"她是真怕皇上對這事不聞不問,那利州百姓對朝庭就徹底失了信心了。
郭舍人躬身賠罪道:"請公主恕罪。皇上說要公主先接了這道旨再傳那道旨。否則便要奴才腦袋。皇上還說希望公主保重身體,早日回京。"
皇帝的意思很明顯,她若不肯承認公主身份,那第二道旨就不下。
無雙喜憂參半,喜的是他總這樣關心自己,憂的是他竟將國家大事用來做賭注。
江孝自覺難逃一劫,幾天相處下來,他知無雙心腸軟,楊義刺殺她這麼大罪都能饒過,自己所犯不過是些小事,跪地求饒道:"公主殿下,下官一時糊塗,鑄成大錯,請殿下恕罪。"
無雙很不喜歡他那幅八麵玲瓏的樣子,怒道:"你沒聽見聖旨嗎?你應該去求洪大哥。"轉身入內。江孝又轉頭望著洪啟,洪啟無奈的笑笑,道:"江大人,這事我也是無能為力。依我之見,你還是坦白從寬,或許公主能饒你一命。"這些天來江孝一直熱情款待洪啟,如今他出了事,不能幫他也不至落井下石,給他指條明路也算對得起他了。
江孝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回到家裏,將多年來所犯的罪行一一列明,無雙見他坦白,後來查明,多宗惡行皆是手下人有意討好他而為,他手上並無人命關司,又揭發利州大大小小數十名官員有功,便免了他死刑,改判流放邊疆,兩年後病死軍中,正應了那句古話:善惡到頭終有報。
無雙是公主的消息不脛而走,不少百姓聽說她把江孝關了起來,紛紛前來武館找她申冤。洪啟怕居心叵測之徒趁機生事,派大內侍衛將武館圍了起來。為了替百姓申冤,洪啟在門口設了桌案,由他和莊子蓮坐陣,一一記錄,再派人查實。對情節較輕的官員,或者降級,或者免職。對無惡不作的十三名官員,先是遊街三天,再押赴刑場斬首示眾。排在首位的便是全世前,馬庸也在其中。百姓們歡呼雀躍,紛紛稱頌皇上的英明,無雙聽了心裏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