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伍安本是彌勒教下歡喜宗的弟子,此次前來齊豐縣是帶著教中任務,采花隻是順手而為,前些日子當代彌勒落下旨意,聖女東出,他們這些彌勒弟子全部向東而來尋找聖女。
東方五省四十九州三百七十二縣人口超過千萬,從中找一人無異於大海撈針,但若能找到聖女那便能直升聖女使,地位等同於彌勒座下各宗宗主,如此機會誰能放棄?
皇天不負苦心人,曆時兩個月伍安終於在元州找到自己要找的人,此人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天生的雌雄同體,極其罕見,但他之前在此地做下幾起案子,引了不少人關注,便想了個辦法拉開這些人的注意。
站在沈府院牆之上,伍安戴上麵罩飄然劃過上空。
牆壁與草叢之間的陰影處,解玄用一塊濕布蒙住口鼻低聲說道:“你說伍賊今晚會不會來,要是不來咱們兄弟可是白費了功夫。”
王乾笑著問:“怎麼你還挺想讓他來?不怕被坑……”
“等等!你看那邊是不是有點怪,之前站在門口的兩個家仆呢。”
兩人對視一眼,王乾伸手便拔出火蛇,一抹亮光在黑夜綻放。
“走!”
解玄輕功不錯,雙腳蹬地便飛上二樓,王乾運功雙手,如豆腐般插入梁柱,攀爬上來。
解玄匆忙開門,卻是一道黑影直衝胸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又有一股大力將其撥開。
“讓開!”
對過一掌,王乾撞碎身後的欄杆摔落樓下,解玄也不管身後的黑影,急忙下去查看王乾傷勢,卻摸到一手的鮮血,再量其口鼻已然沒氣。
死了?這就死了?
顧不得悲傷,現在他的心裏唯一的想法就是,報仇!
伍安計劃的很好,那就是暴露自己位置讓別人追上,但他又不能故意放水,那樣會有漏洞,所以他帶上了沈小姐,還別說這妞確實是有幾分姿色,要不是目前關鍵時刻,還真想好好來上一發。
身後的捕快有些底子但跟他相比就差得遠了,要是他全力運轉輕功,不消半刻便能甩開,但那樣就打亂了計劃。
計劃裏,他要前麵的林子裏跟追上來的人做過一場,而且必須受傷,因為他不想跟別人分潤這份功勞,而按照規矩彌勒教下弟子必須每一個月去當地教所報備一次,當然特例除外,況且隻要他把聖女送到彌勒身前,還怕這些?隻是在沒送到之前他要瞞著這些人,受傷就是個很好的理由。
隻要受一點輕傷,不用他自己,官府自會幫他誇大許多倍,這個計劃他想了很久,足以瞞過所有人。
又行了半個時辰,見後麵的捕快漸有不支,便停下腳步等著那人上前。
“太慢了,太慢了!”
伍安一刀刀砍在那人身上,計劃的關鍵時刻他很興奮,這種自認為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感覺,然他沉醉。
三步之外捕快將刀插在地上撐著身子顫抖中站了起來。
此時伍安一步步朝著捕快走去,眼神中充滿了鼓勵,內心狂呼‘對!就是這樣!拿起你的刀!我不會殺了你,因為你還有用啊!’
同時,解玄大口喘著氣,這種實力的壓製讓他絕望,但是冥冥中好像有一種聲音在嘶吼:
拔刀!拔刀!
然後在這一刻他拔起了刀。
一道流光劃過,伍安到死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他還在想著‘這和計劃的不一樣!’
總有些不可預料的意外,讓人措不及防,看似完美的計劃其實往往漏洞百出,真正善於算計的人,永遠不會隻有一個計劃,就和狡兔三窟是一個道理,最好的、最安穩的、最後的退路,見機行事才是最重要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解玄睜開眼睛便看到王乾那張慘白的臉。
“倒真是好運,黃泉路上還能做兄弟。”
王乾望著他忍不住大笑:“兄弟你好好看看,這兒可不是陰曹地府,咳咳咳咳。”
“哎,我師父教了我受傷之時的的閉氣法門,當時我是昏迷了,並沒有死,但也受了內傷。”
解玄扭頭想要看看四周卻是疼的直咧嘴“我這是怎麼了?醫館的手法這麼差勁。”
王乾尷尬的朝門外瞥了一眼說道:“你比我慘多了,身上就沒一點好的地方,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話畢,便有女醫抱著紗布和藥劑進來,瞅了一眼王乾毫不客氣的說道:“現在換藥,閑雜人等出去!”
王乾給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灰溜溜離開。
解玄也知道自己現在在人家手裏隨意把捏,樂得奉承:“姑娘好漂亮,我看就是春宵樓的頭牌也不及您萬一。”
“這是誇人的話?”
“怎麼不…..噝~”
“疼嗎?”女醫笑著問道。
“疼!”
“疼就忍著,你也知道我手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