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冷懷悠錯了。一瞬間,冷子興眼中殺意大盛,身上的戰氣突然迸發而出,戰氣濃得由無形化為有形,變做白光將他籠罩在了其中。
冷懷悠隻覺得麵前白光奪目,還沒弄清怎麼回事,自己手裏的重劍就已經到了冷子興的手裏。等他再反應過來時,重劍已經閃電般朝他胸口刺來,穩!準!狠絕的一劍,便要從他的胸膛對穿而過。他這才意識到,自己能做的,就隻有閉眼等死……
“碰”一聲巨響之後,人們聽到了劍刃穿透撕裂皮肉和骨頭的聲音。然而,比武台上戰氣所凝結成的白光太過刺眼,多數人都沒有看到比武台上的情景。
直到白光散去後,人們才發現,比武台上並不是兩個人,而是三個人。在冷子興和冷懷悠之間,還站著一個身穿淡藍色霓裳的少女。仔細觀看,這少女正是昨天到比武台上與赤炎王爺比試的那個女孩兒。
重劍掉落在地上,冷懷悠雖然還活著,但他的左臂已經被其肩削斷,鮮血一股股從斷臂處股股流出。他蒼白的臉上,已經有顆顆豆大的汗珠流下來。
冷子興的神情十分冷漠,冷冷地看著冷懷悠。顯然,方才的行為並不是他一時衝動所為,而他現在也並不後悔。
蝶舞輕咬著嘴唇,看著冷子興。她已經明白了冷子興的預謀。現在的王位候選人就隻剩下三個。如果,他殺死了冷懷悠,冷懷悠自然就不會再去跟冷子空爭奪王位。而他自己,也會因此失去競爭王位的機會。這樣裏來,冷子空就可以理所當然地成為水韻國的下一任王。
但是,冷子興又有沒有想過,如果他在選王大典的決鬥中殺死了對手,自己也會被處以極刑呢?他當然想過了。蝶舞十分肯定,今日的一切,師兄在昨天,就已經盤算好了。隻是,她也沒有想道,為了讓弟弟等上王位,為了替自己素未謀麵的生父還債,師兄竟然不惜擔上弑兄的罪名,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
不知為什麼,望著冷子興那張如飛鷹一般冷漠的臉,蝶舞心中突然翻湧起一陣莫名的怒氣,無處發泄。她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重劍,雙手一震,將劍鋒齊根折斷,順手一甩,將整個劍鋒插入了比武台的地麵之下。
冷子興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小師妹竟然會生這麼大的氣,勉強笑了笑:“師妹……你……”
蝶舞沒有去搭理冷子興,轉頭麵向王座方向,朗聲問道:“勝負是否已經分出?”聲音不高,但隨戰氣傳出,教軍場上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冷辰軒朝一旁的昭示官高聲說道:“本場,六殿下冷子興得勝。”
蝶舞也不去理會冷子興,轉身撿起了冷懷悠的斷臂,又架起了已經疼得蹲在地上的冷懷悠,躍下了比武台。
台下也已有幾名醫師圍了過來,將冷懷悠放在擔架上,抬往一旁的特定區域進行治療。
隨後,立刻有侍從上台清掃血跡,打掃戰場。
冷子興默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神情極為複雜,有些許無奈,些許失落,些許悲傷,卻絕對沒有後悔。
“六殿下,小的們要打掃場地。請您暫時移駕。”
直到一名侍從上前輕聲招呼,冷子興才回過神兒來,縱身躍下比武台。不論如何,他這一聲最大的心願已經實現了,不論付出多少代價,都是值得的。隻是,看到蝶舞對他那冷漠的表情,他的心中仍是隱隱作痛。
到了醫療區後,蝶舞伸手截住了冷懷悠左肩的要穴,止住了那湧泉般冒出的鮮血。一旁的醫師見蝶舞止血的手法精妙,都已看得兩眼發直。他們沒有見過這種點穴的手法,隻因為,這並不是玄天大陸所具有的手法,而是蝶舞從前世帶來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