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的噬日弓,冷子興不僅歎了口氣:“沒有想到,這樣一把傲氣凜然的神器,竟然會成為驅動僵屍的始作俑者。”
蝶舞發現,自己越逼近噬日弓,胸口的無痕刀和鬢邊的幻妖劍的光芒就越強烈。仿佛是在挑釁噬日弓的九色光芒,又好像是在與噬日弓相互應和。而噬日弓所環繞的九色光環始終平和如一,不帶絲毫暴虐之氣,實在看不出任何煞氣。不知它如何會殘殺數萬生靈。
上下端詳了噬日弓一陣,冷子興突然道:“既然,我們已找到製造這些異象的罪魁禍首,就先將這噬日弓帶回去吧。”說著,他突然解開了包裹在體外的冰球,伸手握住了噬日弓的弓背。
被冷子興的手碰觸到,噬日弓立刻發出了刺眼的光芒,不停地抖動哀嚎起來,似要從冷子興的手中掙脫開去。整個海底都被噬日弓的震動帶得低吟著震動起來。噬日弓周圍,暗流驟然瘋狂翻滾,似要將冷子興拋飛出去,才罷休。
冷子興的腳像生了根一樣,站在地上一動不動,手中牢牢握著噬日弓的弓背,絲毫沒有放鬆。
“師兄!”蝶舞強自穩住如小舟般在激浪中飄舞搖擺的冰球。看到冷子興與噬日弓對持,想要上前幫忙,卻被淩天痕伸手拉住了。蝶舞疑惑不解地回望了天痕一眼,又回頭看了看仍在強自苦苦支撐的冷子興,皺眉道,“天痕,你為什麼要攔我?”
“天無二日,國無二君。蝶兒,若是無心爭做噬日弓的主人,就不要過去。神器是不容許別人隨便觸碰的。你師兄伸手抓住噬日弓,就等於向噬日弓發起了挑戰。這場挑戰的結果隻有兩個:要麼,他征服噬日弓,成為噬日弓的主人;要麼,他敗在噬日弓的靈力之下,成為亡魂。你若是過去,隻能使局麵更為混亂。”
蝶舞明白天痕話中的意思:噬日弓與師兄正在較量之中,如果自己貿然闖入,結果就隻有三種:要麼自己活下來,成為噬日弓的主人,師兄死掉;要麼師兄活下來,成為噬日弓的主人,自己死掉;要麼,自己和師兄全都死掉,沒有人能夠成為噬日弓的主人。這樣做,不僅可能陪上自己的性命,也會減少師兄的生機。所以,自己現在所能做的,隻有靜靜地再在一旁觀望,讓師兄能夠全神貫注地與噬日弓進行較量。
然而,噬日弓又豈肯被人輕易馴服?怒嚎聲激蕩,大地轟鳴,激流暗湧,噬日弓就好像一匹脫韁的野馬,拚命掙紮嘶叫,想要脫離冷子興的束縛。而冷子興此時已是退無可退,隻有咬牙堅持,與噬日弓苦苦相持。
時間耗得越長,一旁的蝶舞就越擔心,終於忍不住回身對淩天痕道:“師兄不是魚,在水裏無法呼吸,撐得越久就對他越不利。天痕,關於噬日弓,你知道多少?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夠幫助師兄?”
淩天痕定定凝視著蝶舞,長長歎了口氣道:“蝶兒,你該知道,神器擇主,憑得是天命。神器不肯認主,外人是不該強加幹涉,強迫神器認主的。以冷子興現下的力量,要降服噬日弓確實十分勉強。”
“我知道。”蝶舞輕輕歎了口氣,秋波流轉望向冷子興,“可是,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師兄死在我麵前。何況,他還有一定要去完成的事情沒有做完。”
淩天痕久久凝望著蝶舞,長長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呼出來,臉上那絲淡然的笑意,變得說不出地蕭索:“我知道,你心裏總是有你師兄,總是有你師父,總是有太多的顧及,永遠都不可能隻裝著我一人。”
“天痕?”看著天痕寂寥的神情,聽著他充滿落寞的聲音,蝶舞滿心疑惑,似覺得他這句話中充滿了苦澀,卻沒辦法不明白他這句話背後所隱藏的意思。隻是,心中卻不知為何,隱隱泛起了一絲莫名的愧疚與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