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在淩雲山莊所發生的事情,夏唯記得極為清楚。無論是上官淩的孤獨的背影,還是君慕月明顯的恨意,都著實令她頭大。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轉眼已是七月,過了鳶尾的花季。那些白色的花瓣,隨風而去,或者,“化作春泥更護花”。院中滿是洋溢著生命氣息的綠。
芳菲歇去何須恨,夏木陽陰正可人。①
炎熱的夏季,就這樣在樹影斑駁之中悄然而至。對於穿慣了短袖和熱褲的夏唯來說,古裝的幾件套無疑是逼著她中暑。令她好奇的是,為什麼燈芯總是那樣涼快,這夏季對於她根本沒差啊!
“小姐,冰鎮綠豆湯。”燈芯放下精致的瓷碗,為夏唯打扇。
“唔……好舒服啊!”夏唯舒了口氣,燈芯執扇,送來的風都是冰涼的,就像空調一般,絲毫沒有夏日的炎熱之感。她哪裏知道,燈芯是在用自己的內力為這空氣降溫。“燈芯,這綠豆湯也是你月姐姐教的嗎?”
“是啊!月姐姐會好多我不知道的東西。”燈芯臉上掛著淺淺的笑,那段和月清顏相處的日子,也是令她懷念的。
“你好像很喜歡你的月姐姐,這樣我都不敢去見她了。怕你這個小丫頭啊,看見她就不要我了!”夏唯笑得燦爛,心裏卻是真的有這種擔心,她隻剩下燈芯了不是嗎?要是連燈芯也棄她而去,那她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小姐!”燈芯收斂了笑意,“燈芯絕對不會離開小姐的!”她當然知道小姐內心的孤獨,像深夜那輪明月,高掛空中,卻是獨自一人,高處不勝寒!
“開玩笑的啦!”夏唯訕笑,心裏卻是很暖,連心情也變得如窗外驕陽般明媚。“啊!我們去見你月姐姐吧!”回想起那時的歌聲,夏唯又是喜悅和迫切。
“小姐你是認真的嗎?”燈芯睜大了眼睛,她的小姐還真是說風就是雨,“小姐知道璃煙樓是什麼地方吧!”
“我知道啊!我們換男裝去!燈芯你快去弄兩套男裝來,我們偷偷出去。快去啦!快去啦!”夏唯推弄著燈芯,滿心期待……
入夜,蟬鳴聲聲入耳,央殊閣後院,兩個瘦弱的身影正在翻牆……
花街是夜晚下的舞台,熱鬧非凡。濃重的脂粉氣混在空氣裏,令那些紈絝子弟展露笑顏,卻是讓夏唯蹙緊了眉。她素來討厭這些脂粉。
湖畔的花船燈火搖曳。璃煙樓坐落在湖畔旁,相比其他,自是更風雅些。
“小姐,要不我們回去吧!”燈芯有些擔心,盡管自己的身手不錯,可是,這種煙花之地,終究是不適合小姐的。
“既然來了,哪有這樣就回去的!”夏唯帥氣的打開折扇,一身白衣,風度翩翩,俊逸非凡。她立在船頭,恍如乘風而來,自是迷倒了大片女子。
剛進璃煙樓,那些庸脂俗粉便如發情的母狼一般朝夏唯撲來,她們眼中的占有欲,讓夏唯卻步。燈芯護著夏唯,擋著那些女子。令夏唯氣結的是,為什麼她在那些所謂的富家子弟眼中同樣看到了那種占有欲,她此時不是男的嗎?!
“嫣娘!”夏唯粗著聲音大喊一聲。俄而,當時買燈芯時的那位華貴夫人翩然而至。不得不說,她很豐滿,穿著打扮也很暴露。她的皮膚保養的很好,裸露的白皙的雙肩絲毫不像三十幾的婦人的。
“公子是第一次來吧!”嫣娘笑得嬌媚,眼中卻有著一抹嘲諷,以她的眼力難道還看不出她們是男還是女嗎?!
“我想見月姑娘!”夏唯收攏折扇,落落大方,自是瀟灑。
“月兒也不是誰都能見的!嫣娘還是帶你們去樓上的廂房吧!再過會兒,月兒自會出來與大家相見。”嫣娘笑著看眼燈芯,轉身朝著樓上走去。燈芯無奈的癟癟嘴,示意夏唯跟著嫣娘去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