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鸞樓。
君祈澈看了眼身旁的侍衛,深吸了口氣,被一群女子擁著進去。空氣裏彌漫著低糜的氣息和濃重的脂粉味,讓他蹙緊了眉。他推開一個湊上來的妖媚女子,心中湧起的厭惡讓他恨不得奪門而出。
“叫你們主事的出來!”君祈澈將一錠金字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沒了往昔的溫文儒雅。連隨同的侍衛也是一臉的陰鬱。不肖一會兒,一個約莫四十來歲的豐腴夫人扭著肥股走來。人為近,那脂粉味已讓他快窒息了!
“這位公子是第一次來我棲鸞樓的吧!奴家這兒的……”那嗲聲嗲氣的聲音和她的年齡真是格格不入!讓君祈澈一陣惡寒。他將從懷中抽出一條白色的絲巾,上麵儼然畫著五線譜。
“你們這若是有人能彈奏這曲子,這一千兩便是你們的了。”他將絲巾遞給那個“媽媽桑”,若是夏唯在這裏,就一定會知道他來了。
眾姑娘湊上去,看著絲絹上的蝌蚪文,完全的迷惘,就連被急急叫來的樂師都是無奈的搖頭。
君祈澈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握成拳,俄而又鬆開。心中的焦急和無力感讓他抿著唇,麵如寒霜。小唯!你究竟在哪裏?他不做停留地轉身離去,卻是在門口處,突然覺得邁不開步子。心裏有種怪異的感覺,好像一旦他邁出這一步就再不見不到夏唯了一樣。
他重新轉過頭,打量著這裏,說不出的熟悉。
突然,二樓的一扇門從裏麵被撞開,一名女子摔在地上。她的衣袖被扯掉了一隻,白皙的手臂袒露在空氣中。一個高大的男子罵咧咧地從內屋走出,他的臉上儼然有著三道鮮紅的抓痕。男人怒視著倒地的女子,破口大罵著,隨後抽出別在腰間的馬鞭。鞭子撕扯著空氣,重重地落在她嬌弱的身軀上。那樣的毫不留情。然而,那名女子隻是蜷縮著身子,連呻\吟都沒有,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她蒼白的唇被咬出了血,白皙的臉頰高高地腫起,鮮明的五指印。
月姨匆匆忙忙地跑上樓,卻又是一巴掌打在了那名女子的臉上。另外的姑娘挽著那魁梧的男人,嬌媚地哄他開心。男人的怒火慢慢地消失了,隻是撂下了一句話,卻是讓那名女子在知道他的意圖之後,臉色慘白。一個猥瑣的龜奴將她的手按在地上,另一名龜奴舉著日本軍刀砍下去。
伴隨著他人驚恐的叫聲,血延著刀刃滴下……
她纖細濃密的睫毛輕顫著,慢慢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如此熟悉的臉龐。他俊逸的臉上明明掛著如冬日初陽般的笑,眼眸中卻不再清澈,那濃得化不開的疼惜——在向她訴說著他的努力和堅持。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方才的煎熬都未曾讓她哭過。
“小唯。”君祈澈滿帶深情地喊出他在心中無時不刻都在呼喊的名字,手緊緊地握著那把軍刀,血染濕了他月白的衣袖,手腕上的“情鎖”中央的鑲嵌的暗紅寶石發出淡淡的光芒。
從樓下跑上來的侍衛焦急地一掌推開那名持刀的龜奴,聽到君祈澈口中喊出的名字,他已經明曉了。隻是,眼前的女子相貌普通,根本不像是別人描述的那樣傾國傾城!是搞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