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是很接地氣的abc,當下冷笑道:“一表三仟裏。範小姐,象你這樣的戰友,我高攀不起。”
他罵她是豬也。範萌萌原該跳腳大怒的,但沒奈何藍胡子的故事她雖然沒看過,渣男失戀報複社會的事例卻讀得不少。
動手,動刀,因為被一個女人拋棄,所以就在更多的女人麵前找回場子。通常會采取暴力的方式。
血流成河。
範萌萌一個腦袋響得嗡嗡的發痛。
在她叫喊出“別殺我”之前,顧先生果斷招供:“衣服是給你買的,在你來這間店就職之前,我就已經認識你了。”
腦子裏有根弦輕微的一響,仿佛是裂斷。
範萌萌呆呆的問:“你說什麼?”
顧先生,既英俊又魔鬼,踏前一步,靠近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好象精心準備過的台詞。他輕笑:“傻孩子,因為我喜歡你啊。”
明麗炫目的陽光透過雕花的窗欞映進屋子,顧先生身穿白色襯衣,袖口輕挽,眼神專注,灼熱明亮。
他的聲音略帶沙啞,越發顯得動人心魄。範萌萌感覺自己被籠罩在光暈之中,不能動彈,不能言語。意識近於模糊,但偏偏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聽得清。
“傻孩子。”顧先生歎息。“你一定沒有發現,我跟著你已經長遠了。上學那天,你穿著長裙,飄在風裏,美好得真象是一幅詩,一首詩。我從來沒有見你專專心心走路,你總是東張西望,時而含笑,時而沉思。時而嘴角上彎,不知是你在小生氣還是心裏有了突如其來的歡喜。隻是你不曉得,盡管我那麼盼望你能看見我。但是,你始終沒看見,跟在你身後的我,那盼望的目光。
每天晚上,夜深人靜時分,我都會回想你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轉身。我時而覺得你對我或許是有情的,在你眼角餘光處,你能看見我,你可以看見我,你故意的示而不見,隻是想等我上前。女孩子都是羞澀的,可是你曉得嗎?不能因為我是男人,我就必須理所應當的勇敢。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如果在暗夜,當一片漆黑掩去我所有的忐忑,你或許不知道,我是多麼的畏怯,多麼沒有自信。
我真的害怕,你會對我說不,你會用你可愛的,小小的頭顱對我輕搖一搖。如果你那樣,粉碎的不僅僅是我的心,也包括我對未來所有的,全部的希望。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不管你是否理解這種感情。我卻深知,我的前途,我的命運,都握在你一念之間。
我真是個怯懦的人呢。”
說到這裏,顧先生哽咽了。透過光暈,範萌萌能清晰看見此刻濡濕在顧先生眼角的兩滴淚。
可是象她這樣平凡的女生能擁有的愛情,難道不應該是“在食堂裏一齊打打飯,在自修室頭挨頭寫作業嗎?”
象顧先生這一款,範萌萌怯怯的退後數步。覺得“十動然拒”是最好的選擇。
她訥訥的說:“你在做什麼啊?什麼裙子,什麼東張西望,我走路,最專心了。我也沒有一會兒笑,一會兒生氣。我又不是傻子,我才不會上當呢。哎,你,”
——-最後這一聲尖叫,是顧先生沒有給範萌萌任何機會,一把將她摟進懷裏,緊緊的,乎讓她喘不過氣。
顧先生伏在她耳邊,呼出的熱氣燒得她又癢又痛。
“不要嫌棄我,不要嫌棄我。”顧先生不斷哀求,他的眼淚終於流下來,“我知道是我怯懦,是我裹足不前,是我沒有勇氣,才讓我們錯失了這些時光。我的家庭,你知道嗎?和別人不一樣的。”
範萌萌對這些豪門恩怨沒有興趣,出於小動物的本能,她猜測知道的秘辛越多,將來就有可能死得越慘。
範萌萌努力掙紮,大聲喊:“我不聽,我不聽。”
顧先生隱約記得麥克曾經說過:女人嘴上越是說不,心裏就越是想要。
他於是略微鬆一鬆勁,捧著範萌萌的臉,深深看著她,然後在她額角印上輕而持久的一吻,仿佛帶著無限的珍視。
“我是遺腹子,我爸爸是帶著情婦與私生子坐飛機時空難死的。我媽媽受不了這種打擊,先是半瘋,最後是人事不知。我跟著爺爺長大,顧家,除了我們爺孫,沒有多餘的人。金錢權勢,我生來就有,不費絲毫氣力。在我的成長裏,我沒有機會學習如何愛人,但我,對你,是真的。”
仿佛鬼使神差,範萌萌竟反問:“比珍珠還真?”
顧先生破涕為笑,美男子儀態十足,讓範萌萌心跳不由自主為之加速。
她任他親昵的刮著自己的鼻頭,又是膩味,又是甜蜜的輕喚:“笨蛋,呆鳥,傻瓜。”
顧先生有讀心術,一字一句都踏進了範萌萌的心底。
顧先生板著臉批評範萌萌:“你覺得我在利用你,你覺得我在玩你,難道你身上,或是你家裏有我想要的經濟資源嗎?或許你覺得,你的顏比別人正,身材比別人更好,值得我在你跟前涕淚交流,把自己家裏的底牌都掏出來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