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就有熱鬧。
酒大瓶的開,越是年份久遠就越受歡迎。
六七個小姑娘,齊齊圍坐,把麥克和顧先生擁在最中央。
一台大電視掛在牆壁上,花花綠綠躍動著,不間斷的發出柔媚的聲響。
哥啊,妹啊,愛啊,海啊。
顧先生手裏端著一杯酒,嘴角含笑,看一個女人扭著腰肢在他眼前賣力的跳。
真如水蛇一般。
顧先生鼓掌。把酒一飲而盡。大聲喊:“有賞。”
按古裝小說裏的情節描述:有小子們抬了裝滿銅錢的籮筐上來,聽得台下的大爺說一個賞字,立刻把銅錢如花雨一般漫天撒出。一時間,叫好聲,銅錢落地的脆響聲,和姑娘們歡喜不盡的感恩聲交織在一起,幾乎將樓頂也撳破了。大爺端坐在台下,斜眼瞅著台上最最嬌媚的那一個可心人,不由得嘴角上揚,微微笑起來------
顧先生已經不記得自己究竟是在哪一個長夜枯坐的夜晚,為打發漫漫時光,讀到了上述這段文字。也不明白為什麼這段話,會在這種時候突然跳出來,甚至還讓他喊出來。
果然,歡喜聲,叫好聲如雷鳴。
媽媽桑連聲說:“謝謝顧先生,今天是顧先生第一次光顧小店。大家都把精神打起來,絕活都使出來。讓顧先生看看咱們的本事。”
喝炸彈,七八種酒混在一起,倒進鬥大的一隻杯子。一口一盡。杯底亮出來,搏得滿堂彩,麥克醉意薰然的笑道:“來來,到哥可這裏來。”
跳舞的姑娘,滿臉紅暈淌著香汗柔若無骨似的喘著氣一個後仰倒在麥克身上。麥克手上摟了一個,腿上躺著一個,簡直是顧不得了。一左一右,深深一吻。
空氣中滿是味道。
有姑娘上前笑嘻嘻伸著手板向顧先生討賞。
可他的錢夾向來是薄的。
裏麵隻有卡,沒有鈔。
顧先生笑道:“等等,我讓人馬上送過來。”
他真撥通了鍾成的電話。
三言兩語把事情交待完畢。顧先生和蜷伏在膝前的美人碰了碰杯,溫言道:“總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我呢,那我們呢?”美人們,一個接一個委委屈屈嬌聲嬌氣上前訴苦。
“難道我們就不美?難道顧先生眼裏就隻有那一個?”
有膽大的,就扯著顧先生的袖子搖呀搖的發嗲。
“顧先生你偏心,顧先生,顧先生。”
顧先生居然不覺得頭暈,更不覺得有什麼反感。
從前的潔癖?從前的矯情呢?
一兩個小時就被這些小娘們全然治愈。
麥克多半是醉了,噗的一聲笑出來,而且還一發不可收拾。
麥克用手指著顧先生,咳喘著嚷道:“你呀你。死要麵子活受罪,現在活泛了?這就好!”
顧先生順手就把西裝脫了,把錢包用力往茶幾上一砸。
半是醉意的回敬:“你居然敢小瞧我!”
在本城,誰敢無視顧先生。
很快的,顧先生西裝也皺了,袖子也挽了。眼睛染上淡淡的腥紅,衣領上一個唇印,既模糊又清晰。各色香水,糊了他滿頭滿臉。
有姑娘嘟著嘴撒嬌,小手輕輕打在他胸膛上。“你這沒良心的,都不肯好好的用心親人家。”
顧先生滿是愜意的回答:“我怕負責啊。”
姑娘大笑:“親了就怕負責,如果我懷孕,你豈不是要娶我?”
顧先生似笑非笑的盯了對方一眼。
姑娘酸酸的說:“得了,我懂規矩。做這一行,不就是人家出錢買歡,我們負責賣笑。是我過界了,看著啊,我自罰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