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大的杯子,姑娘一揚脖,幹了。杯底亮出來,涓滴不留。
滿麵潮紅,人比花嬌。
姑娘是真喝大了,翹著舌頭嚷:“看著吧,等我上完學,改了名字,從頭開始。我也是白領,不,是金領。將來我一定能做出一番事業給你們看!讓你們從電視上看到我的人。”
有人嘲笑:“是啊,美美也在電視上。”
姑娘也不生氣,在滿堂哄笑聲裏笑得比誰都響。
“莫欺少年窮,英雄莫問出身。有才,是才華才喔,也能任性。你信不信我呀?”姑娘問顧先生。
顧先生人還有幾分清醒,正正經經回答道:“我信你呀。不過,我不信你又有什麼關係呢?不管我信你還是不信你,那都是你的事呀。”
他難得這樣說話,拖長訝調的活潑。
姑娘把顧先生這番話放在心裏品了品,悵然道:“是這個理。隻要我自己看得起自己,自己過得了心裏這一關,別人信不信我,看得起還是看不起,又有什麼關係呢。”
姑娘十分大方,性格也舒朗。點頭笑道:“小費我就不要你的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顧先生說:“幹嘛不要啊?不要白不要。錢放在我這裏,不過是紙。嗯,就當我投資好了。將來你有了好前程,還要請老板你多多關照啊。”
這段話說完,他們兩人哈哈大笑著飲了一個雙杯。
姑娘酒意突突的往上浮,整個人如在雲端,她問顧先生:“你不怕我騙你,不怕我說的都是假的?”
“哎呀,假不假的又有什麼關係,你快樂,我開心。值了!”
姑娘吃吃的笑著,一根纖纖玉指在顧先生手臂上劃來劃去,“你才不是個雛呢?你呀,比誰都精。玩過不少地方吧?象我這樣的段子,也聽了不少?”
鍾成正推門進來。手裏拎著一隻袋子。
顧先生順手從袋子裏拿了一撂砸在桌麵上,笑道:“你猜猜看,哥哥到底在外頭玩了幾年?”
紅通通的票子,像鉤子一樣紮人,把心眼子捅成個篩漏。
姑娘們都圍上來,一,二,三,四的亂吼。
麥克半倒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喊:“哎喲喂,我的爺,不是你這種玩法啊。”
顧先生手機響了。
鍾成素來是膽小的,但今天居然反常的為顧先生接了電話。
是範萌萌。小小的女生在那邊氣得地動山搖。“姓顧的,你憑什麼把我關起來。你是誰啊,我限你三十分鍾趕緊過來。否則我就報警。姓顧的,你,你,你這個大壞蛋!”
顧先生能想像出她氣得小臉緋紅,跺腳起跳的模樣。
姑娘點起一支煙,笑嘻嘻問:“家裏的啊?管得可夠緊的。”
顧先生不在乎的把手機扔在桌上,聳聳肩。“管它呢。“
姑娘猜道:“您在外頭啊,沒有十年,也有八年。一個抗戰都打下來了,一回頭,還是栽在純情少女手上。”
顧先生大笑,“這撂錢,你的了。”
哎哎,你幹什麼。
是一直站在顧先生身後不聲不響的鍾成。
鍾成也不知是哪來的氣力,居然用外套把顧先生緊緊裹著,一拖一帶就把顧先生整出門外。
當然啦,鍾成也沒忘了提上錢袋子和顧先生的手機,以及錢包。
顧先生也就是因為吃了錢,腳下虛浮,所以才著了鍾成的道。
鍾成在顧先生耳邊解釋說:“您曾經提醒過我,如果您不幸遭遇這種場合,就一定要想辦法把您帶走,以免壞了清白。”
顧先生飲酒過量,反應力全無。
呆呆的問:“真的呀,我從前這樣純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