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空屋子,一群鐵血陰冷的漢子。
殺氣漸漸彌漫,明明無形,卻仿佛有實質般,讓人毛骨悚然。
天地肅殺。
寂靜。
死一般的寂靜。
風過蒼穹,卷起一片落葉,落到了西門吹雪的腳邊,雪亮的長劍折射出一道耀眼的白光……
咳咳。
我站在門可羅雀的同福客棧門前,瞧著桌子下、櫃子裏已經被我們嚇破膽的掌櫃與夥計們,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別怪本姑娘沒給你們機會,隻要你們把那個男人交出來,本姑娘就放過你們,否則,本姑娘跺跺腳,你們這裏就得成為平地!”
為表明我所說不差,十四姨非常合適宜地“哼哼”兩聲。
掌櫃的從桌子下麵爬出來,擦著汗道:“米大小姐,不是小店想和米家作對,隻是,小店這開門做生意,沒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老朽實在……實在開不了這個口啊。”
“開不了也得開!”我瞪了他一眼,陰慘慘道:“今兒本姑娘就是讓你學一學,想在這個世道混,沒有眼力見是不行的!”
所謂打狗看主人,求人看老爹。他也不看看俺米小蟲上頭那個人是誰。
哼,和我搶男人,找死!
掌櫃依舊一臉為難,我使了一個顏色,十四姨看在眼裏,已經將手抬了起來,正打算讓那些抄著家夥的家丁護院去把客棧砸了。
不過,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行惡呢,便聽見樓上一個清爽悅耳的聲音。
“這位姑娘,你們若是真的將這裏拆了,在下今晚可要露宿街頭了。能不能看在在下的麵子上,暫且緩過今晚,過幾天再來砸店?”
“砸店這麼緊急的事情,怎麼能緩?你蹲茅廁的時候,難道也進行了一半,再憋回去嗎?”我滿語不善,凶神惡煞地頂了一句,一麵抬起去看那個膽大包天的人。
他正要喝茶,猛然聽見這句話,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
而我接下來的言語,也在看見他的時候,全部化為啞然。
今天的天氣好晴朗,芙蓉鎮遍地桃花開啊桃花開。我原以為剛才那個冷美人已經是帥哥中的極品,卻不知,原來極品也可以如此千姿百態。
說話的是一個男人,很年輕的男人,很英俊的男人,眉目清朗,竹青色的長衫,腰配碧玉,連手中扇骨子都是通透得毫無瑕疵的美玉,這是一個藍田美玉般的男人。眼睛有其出彩,顧盼瀲灩,是最神秘的極光倒影在三月最美西湖。
小九又很知趣地遞上手絹:“小姐,鼻血。”
我隻恨自己平時紅棗吃得不夠多,關鍵時刻,沒有足夠的鼻血來表達我心花怒放的心情。
“難道姑娘真的不能為了在下,先緩幾天嗎?”他從二樓的欄杆後俯下身來,聲音越發動人,亦如玉石相擊,還是那種暖暖的玉器,貼著皮膚,帶著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