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正的母親姓羅?那最終,我還是羅家的一員啊。
馬麵使接著說道:“如果無滄海出山,他會是一位很出色的鬼師,精通法術、法器,是個文武兼修的奇才,可惜啊,他是無族人。而且,無滄海對羅大小姐的愛護和尊敬,讓天底下大多數的男人都覺得汗顏,不過羅大小姐本心善良,又知書達理,也值得你父親這麼疼愛……再說說你的養父,他的脾性你應該很熟悉了,正直、深明大義,你和他很像。”
我笑了笑說:“抬舉我了,我哪明白什麼大義,知道的隻不過是朋友情義罷了。”
馬麵使擺擺手說道:“這就夠了,雖然我很少在人間走動,但是現今的社會,為朋友兩肋插大的人是少之又少,不插朋友兩刀就已經很不錯了。”馬麵使在百裏木雜亂的書架上翻出一把檀木折扇,打開對著光亮研究了一番,一邊對我說:“其實這些事情你的養父養母全都清楚,他們也知道你不是他們真正的兒子。”
我心裏一緊,“那他們為什麼要把我養大,養一個半死不活的人,不覺得……”我說不下去了,我想起了晨曦客廳的陽光,在陽光裏讀報的身影,桌子上熱騰騰的炒飯……這一切並不是假的,這些溫暖的記憶真實存在在我的腦海裏。他們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麵對我的?一個虛假的人,他們兒子的替身,亦或是不應該存在的怪物?
馬麵使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看了我一眼,然後低頭歎了口氣:“小嘉,你太看輕自己了。”
屋裏靜默了一會,我心裏亂糟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這時候百裏木從另一個房間裏走了出來,興奮地手舞足蹈,才打破了這片沉默。
百裏木推開桌子上堆著得山一樣的書,將一個大箱子放在桌子上,摩拳擦掌地說道:“小嘉你快打開啊,讓我們看看小無滄海到底留了些什麼東西啊,搞得這麼神秘!”
“你沒看過嗎?”在這裏放了這麼久,百裏木竟然沒打開看看,真是正人君子。
誰知道百裏木委屈地說道:“箱子上有封印,我打不開啊……”
“……”這人,真是……
我走過去,準備研究研究這個封印,聽說無滄海的封印術很厲害,天下無人出其右,也不知道我能不能解開,雖然我是他兒子,但是也掩飾不了我菜鳥的本質。
我一碰到木箱子,上麵交叉的兩道符光顯現出來,又瞬間消逝,木盒上的鎖哢嗒一聲自己打開了。
百裏木目瞪口呆地看著箱子,“這就行了?解除封印的辦法就是……他兒子?無滄海這小子!”
馬麵使也走了過來,我在他們的目光下打開木盒,裏麵隻有一本筆記本,一塊羊脂玉的玉佩。
我拿起玉佩來端詳了一番,沒發現什麼玄機,又打開筆記本,扉頁上幾個龍飛鳳舞的鋼筆字:無滄海終事。
我往後翻了一頁,書頁中間升起一幅影像,一個年輕俊逸的男子出現在眼前,眉眼清朗,細高的鼻梁下,一張微抿的薄唇。我看著發了會呆,如果這是無滄海的話,那我作為兒子長得也太挫了。
畫麵中的男子開口說道:“小嘉嗎?我是……”男子眯著眼思索了一秒鍾又說道:“我是無滄海。我們多久沒見了?十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不過現在你應該不認得我,我把你的記憶和靈力都封印了,這些年來,你過得怎麼樣?羅樺說,給你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保護你,可是,我還是把你牽扯進來了……”
羅樺是照顧我十幾年的父親的名字,他確實喜歡把“平平淡淡才是幸福”這句話掛在嘴上,他也確實給了我十幾年平淡卻幸福的生活。
“小嘉,我把你轉移進了羅樺剛去世的兒子體內,也許這樣你很反感,我沒有征求你的意見就強把你留在了世上。但是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薔薇為了保護我們死了,薔薇是你的母親,她和我都希望你能活下來,我沒能保護好你,隻能帶著你的魂魄從靈魔眼前逃走。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很窩囊的丈夫,一個很糟糕的……父親?”
我眼睛有點難受,視線有些模糊,使勁眨了眨眼,看見畫麵裏的男人無奈地笑了一下,又接著說:“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無族人的死,和我有很大的關係,具體是怎麼回事,後麵你就知道了。我作為一個鬼魂已經無法與靈魔對抗,但是你可以,薔薇保你魂魄俱全,現在把你移入新生嬰兒的體內,你就獲得了新生,以後這副身體就歸你所有,你將會按照你的靈魂成長,長大之後的你也不是原來身體本來的樣子。你就是小嘉,已經和離開這副身體的魂魄毫無關係,但是,羅樺和趙琳依然是你的父母,你能生存下去,全靠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