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2月20日,上海鬆隱山莊。
迷蒙的天空中飄著鵝毛般的雪花,漸漸的給這座充滿靜謐城市鋪上了一層白紗,可惜這樣並不能隱藏陳楓那暗含的苦楚,反而更像是未經細製的粗鹽,殘忍地潑灑在他本就冰冷的心口,不停地傳來陣陣難以忍受的刺痛。
距你去世三年整了,語嫣。
陳楓用手將漢白玉墓碑上的積雪輕柔地拂去,接著呆呆地注視著碑上的名字,眼睛不禁濕潤起來,你知道嗎?這三年我活著有多難熬,我總是無數次夢到那個夜晚,那個讓你我痛徹心扉的瞬間。
他親吻了那個深愛著的名字,嘴唇接觸墓碑而傳來的冰冷讓他回想起了那個倒在血泊裏的女子,那段觸之則痛的回憶。
陳楓慢慢跪了下來,眼淚止不住的流下,手中緊抱的玫瑰也已在不知不覺中散落一地。他輕聲呼喚著女子的名字,心神早已迷失。在冷冽的寒風下,仿佛看到了她那倩麗的身影,陳楓倚靠在碑前,默默地看著她,“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是啊,跟我走吧。”銀鈴般悅耳的女聲在耳邊回響。陳楓自嘲地笑了笑,“走吧,我們走吧。”
不知何時,陳楓突然感覺肺裏要裂開一般,猛地起身大聲咳嗽,才發現他已經躺在了床上。環顧四周,一位帥氣異常的小夥正背坐在茶桌旁,他穿著一身休閑夾克,正在無聊的擺弄象棋。
他頭也沒回地道:“你暈倒在姐姐的墓前了,現在感覺怎麼樣?喝藥嗎?”他抬手指了指還在發著熱氣的水杯。”陳楓笑笑,輕道:“不用了,給我來隻煙。”
林琅天轉過身來,一臉無奈的表情,不情願的從胸前的兜中掏出一根中華,扔在了陳楓的麵前,“就知道你不會喝,”他一把抓起那個水杯,一口灌了下去,“我泡的是茶。”
陳楓點起煙,深吸一口,感覺胸腔裏難受之極,但也沒多管,而是笑罵道:“你小子找揍啊,敢情是給自己泡的啊。”“嘿嘿,”他躲開了陳楓的拍擊,繼續道:“姐夫你別生氣啊,要不是我發現得早你現在就變成凍死骨了。”“是呀,是呀,多虧你了,臭小子。”
陳楓聽見他叫姐夫,心中又是一陣難受,林琅天見他表情不對,忙勸道:“姐夫,你別這樣下去了,都過去三年了,你也該原諒自己了。”陳楓苦澀一笑,這件事,永遠也不會原諒自己。
陳楓不想再提此事,便轉移話題道:“生意還好吧?”(林家雖然沒落,但林琅天是唯一的繼承人,現在的他接管了他父親的部分生意。)“還是那樣,古玩這行一會好一會壞的,跟炒股一樣。要是姐夫你過來幫我就不一樣了,我可就.......”
桌上許久不用的手機突然響起了刺耳的鈴聲以至於打斷了還沉浸在美好想象中的林琅天。“姐夫,你的電話。”陳楓拿起手機,看著顯示屏上熟悉的號碼,“誰打來的?”林琅天好奇地問道。
陳楓緊皺眉頭,說:“我大姑。”說著按下接聽鍵,便聽見一個急切的女性聲音,“是楓兒嗎?”“是我,大姑,怎麼了?”“哎呀,你二伯的出事了,你趕緊回來一趟吧。”“二伯他怎麼了?”“電話裏說不清楚,你趕快坐飛機回來,我派人去機場接你。”“好好好。”陳楓心中焦急如焚,趕忙答應下來,二伯早年就患有心絞痛,不能長時間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