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畫壁女子(2 / 2)

不去管石門上的浮雕,光看材質,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玄橙玻璃,也就是古代佛經中經常提到的琉璃(純天然而生,非古代青銅脫蠟鑄造法高溫脫蠟而成的水晶作品),在光線下五光十色的石門雕滿了人物,似乎在敘說一個故事。

“看來這墓中最珍貴的還不是那頭墨玉蒼龍。”他輕撫著石門柔聲道,“玄橙玻璃我也隻是有幸見過一次,那次還是在十年前盜晉王墓時在他的嘴中含著荔枝大小的琉璃珠,而這裏,竟然有這麼大一塊!”

陳楓不知道玄橙玻璃究竟有多麼珍稀,所以更注重於門上的浮雕,它屬於淺浮雕的一種,起位較低,形體壓縮較大,平麵感較強,更大程度地接近於繪畫形式。它主要不是靠實體性空間來營造空間效果,而更多地利用繪畫的描繪手法或透視、錯覺等處理方式來造成較抽象的壓縮空間,這有利於加強浮雕適合於載體的依附性。

也是因為位於牆麵的中間,燭台的光線在這裏最為昏暗。陳楓一直隻注意著同其身高左右的浮雕,當陳楓轉身看向胖子時,見他卻抬頭看著上方,眼神中似乎有些驚恐,陳楓順著他看得方向瞅了一眼,這一眼,讓他一生難忘。

確定墓主人是金陵帝王也正是這座琉璃石門。上麵清晰地雕刻了陳叔寶稱帝時的歡宴時刻,以淺浮雕的手法記敘了陳叔寶荒**爛的宮廷生活,整座石門就是光照殿的寫照,數百名衣著鮮亮的侍女在殿台下齊齊舞蹈,波叔說,她們跳的正是陳國後主親自寫作的《玉樹後庭花》,被後世稱為亡國之音。

循門向上看,人物漸漸變大,直到陳叔寶所在的玉台前,人物竟與常人一般大小,在他的身邊分立兩位女人,麵帶怨恨地看著眼前發長七尺,舞姿妖嬈的紅衣女子,那女子正對著五人,不知是雕刻手法高超的緣故還是什麼情況,讓陳楓感覺她仿若真人,栩栩如生。

要說她的容貌身材,隻道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一雙動心魂魄的丹鳳眼更是無與倫比,定睛細看,她像是與他對視一樣,臉若朝霞,膚如白雪,目似秋水,眉比遠山,顧盼之間光彩奪目,照映左右;燎的陳楓心癢難耐,不能自拔。就在所有人陶醉於畫壁中女子的美色之時,波叔吸氣大喝一聲嚇得陳楓倒退兩步,撞在了他的身上。

其他人也是清醒過來,一臉迷茫地看著波叔。“那畫中女子眼睛有古怪。”說完幾人都是搖了搖腦袋,感覺有些頭疼。

等等,陳楓的腦中突然浮現出胖子對他說的那隻紅衣女鬼,也有著一雙及其迷人的眼睛,難道就是她?胖子被波叔驚醒後就倒在了地上,他兩手扶著地板,氣喘籲籲,汗水都浸濕了全身。

“至於嗎?胖子。”波叔有些不屑道。胖子嚇得舌頭都打結了,愣是沒把想說的意思說清楚。陳楓想還是把胖子遇見鬼的事情說了吧,大家好有個心理準備,相信也好,不信也罷。

波叔聽完後沉默不語,而萬穹宇依舊一臉淡然,好像這事跟他沒有半點關係。氛圍開始變得凝重起來,盜墓一行奇聞怪誕一說頗多,盡管大部分人沒有見過鬼怪,但還是比較忌憚鬼魂妖怪之類,盜墓之前要在各自祖師前拜上三拜,以求祖師保佑平安無事。

正所謂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雖然忌憚鬼神,但不會因為這樣就放棄下墓。所以他們也是如此,寫幾個咒語弄幾個機關就想嚇走他們?還不太可能。

“這紅衣女子是誰啊?長這麼漂亮?”林琅天操著上海腔逗他們道。

“麗宇芳林對高閣,新裝豔質本傾城;

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態笑相迎。

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

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萬穹宇口中緩緩吐出這麼一首詩,讓陳楓呆了呆,這不是陳叔寶的《後庭花》嗎?

“我想她應該就是金陵帝王最愛的貴妃張麗華。”他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