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琴自聽方清秋說薑如雲近日便會回來,便整日整日坐在薑府大堂裏等,生怕不能第一眼看見他。張紅玉覺著奇怪,也曾問過王琴為何近日起得甚早,也不出去走走了,王琴自是不會告訴她薑如雲要回來的消息,怕她知道了生氣。
那日,張紅玉又見著王琴坐在大堂之上一人喝著茶,怕著她覺得一人無聊,便走過去坐下,和王琴聊起天來。
“妹妹近日怎的不愛出門了?聽聞浣花莊新進了一批胭脂,妹妹不去瞧瞧嗎?”
王琴倒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姐姐一人去便好,妹妹近日身子有些不適,便是不去了。”
“哦?既是這樣,要不要請大夫來瞧瞧?”張紅玉也是關心,突然想著王琴的壽辰快到了,“過些日子便是你的壽辰,這身子可是得養好,不能壞了這喜慶事兒。要不要我吩咐下人準備準備,辦熱鬧點?”
王琴一聽可是不願,若是辦熱鬧了她又如何有時間見如雲?“不必如此重視了,就如平常日子般就是,聽聞綢莊近日接了筆大生意,得有不少的錢周轉,至於我的壽辰……想著來薑府也二十餘年了,以前從未慶祝過,現在也不必慶祝吧。”
張紅玉也說不過王琴,“這些年也真是委屈了你。老爺在時也因生意不曾有閑時關心你,如今這薑府也隻你我二人可以說說話了,有什麼事便對我說說,別憋在心裏。”
“勞姐姐操心了,妹妹近日也沒什麼事,就是乏力,待會叫丫鬟去拿幾服藥喝了便是。”
“那就好。妹妹若是累了便回房休息著,我還有些瑣事處理,便是不陪妹妹了。”說著,張紅玉起身出了大堂。
王琴大致也是猜到張紅玉的心思,其實即使如雲如今光明正大地回來,張紅玉想是也不會生氣,畢竟她也是看著如雲長大的。但是此事不可宣揚,畢竟在外人眼裏如雲仍是毒害自己親父的人,傳出去有毀薑家名望。
薑如雲下船,重新踏上江鎮這塊熟悉的土地,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他就突然有種想好好睡一覺的奇妙感覺,即使其實自己不困。
當海棠正欲出門看見薑如雲正站在自家門外時心裏的喜悅、惱怒、激動便是一股腦地湧了出來,而最終也便是化作了一句“過得還好嗎”表達了出來。
薑如雲微笑著看著海棠,氣色好了很多,想是這些日子過得還算不錯,“你知道,在外的日子再好也敵不過在這裏生活的安心”。
再一次那樣真切地感覺到薑如雲的存在,海棠幾乎有衝上去緊緊抱住他的衝動,“回來之前怎麼不寫信通知一聲,我也好準備準備。來,屋裏說吧,咱們可是得好好聊聊。”
還未踏入房門的薑如雲卻突然想到了方清秋,“對了,你知道我大嫂現在過得好嗎?”
海棠卻是突然一怔,他還用“大嫂”稱呼,證明他並不知曉方清秋之後的境遇,那麼現在是該隱瞞還是開誠布公呢?“她……她過得很好啊,薑如風很疼她。”
薑如雲看著海棠卻覺得她有些奇怪,“真的嗎?他們……過得很好?”
“是啊……哎呀,就不要提他們了吧,現在也跟你沒關係了。說說你回來的目的吧,不會是因為想我了吧?”海棠趕忙轉移話題。
“過幾天便是我娘的四十壽辰,我回來看看。”薑如雲知道海棠刻意隱瞞也不便多問,隻有之後自己去打聽打聽。
海棠有些生氣,“就沒有想起過我啊,真是個負心漢。”
薑如雲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當然還有回來看你,這不我回來第一個找的就是你嘛。”
海棠也坐下,“算你還有點良心。”
當薑如雲用盡一切方法所打聽來的有關方清秋的消息都是無果時,他突然就覺得好像失去了什麼。而如今他所知道的也不過是自己走後薑如風便休了她,之後便再無人知曉她的去向。薑如雲別無它法,便隻能再去問問海棠,直覺告訴他海棠知道些什麼別人所不知道的事。
當海棠看著神情焦急的薑如雲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她便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想瞞便能瞞住的,“如雲,有什麼要問的便問吧,不過我希望當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不要太難過,清秋說她不想看到你為她難過。”
薑如雲被海棠如此一說便是有些怕了,清秋必定是出什麼事了,“其他的都不用說,你隻要告訴我清秋現在在哪就是。”
“她……”海棠抬頭望著頭頂的那片天空,“你走之後清秋便患上了惡疾,大夫也不知如何醫治,便隻能開些調理滋補的藥給她服用,那病便是一直拖著,到最後……”海棠說不下去,低下頭似乎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