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藍嫵委屈至極,眼眶裏的淚越發洶湧溢出,啼哭著,踉踉蹌蹌地跑開。
門口,撞見一臉漠然的秦晚,冷著臉,不屑地哼了聲。
對於她的到來,蘇卿絕並未感到半分意外,相反,儼然一副等了很久的口吻,不容商量地命令道,“時辰剛好,進來給本王上藥!”
秦晚斂去心中雜亂的思緒,似有深意地覷了眼藍嫵,而後徐徐朝著院中的二人走近。
古代女子的爭寵,每日上演著!而她身在封建製度的曜國,是否某天也會成為其中的一份子?她不敢去想,也不願去想。
蘇卿絕對上她寂寥、落寞的清眸後,轉開視線,繼而神色淡漠地看向前方枝繁葉茂的梨花樹。
江月牽唇淡淡地笑了笑,算是對她禮貌的問候,接著親自斟茶,遞上去,“姐姐身體還未痊愈,就趕著來看七爺,真是有心!”
昨夜發生了什麼?她一概不知,蘇卿絕在獄中被人謀害,回來時,卻抱著奄奄一息的秦晚。
她此生都忘不了,男人那一刻所流露的不尋常情緒。
“姐姐,請喝茶。”江月揚聲道,打斷了女子遊離的思緒。
“謝謝。”秦晚淡淡一笑,隨性地落座,端著茶盞,暗中仔細觀察了男人的臉色。
看來,他已經無大礙了,而她心中積壓的負疚感也會漸漸散去。
“姐姐最近食欲可好?如今懷有身孕,更得萬分謹慎調養身體……”
秦晚但笑不語。
“前幾日,我去城隍廟為七爺和姐姐的孩子求了一隻簽,是上上簽,怎麼說來著……”江月亦是落座,預備閑話家常一番。
秦晚輕抿了口醇香的梨花茶,眼眸含笑,隻覺得她的一番言詞,不像是表麵那麼簡單。
“月兒,你到喝藥的時辰了。”蘇卿絕抬眸看了看天色,及時打斷女人接下來的話。
江月一怔,猶疑了片刻,隻得作罷,“那七爺,姐姐,我身子不適,先告退了。”說罷,悵然地看了男人一眼,而後默默離開。
頓時,院子裏靜下來,初夏的風,有著微涼的觸感,徐徐拂麵,絲絲撥動著人沉寂的心弦。
見侍女也退去,四下無人,秦晚適才清了清嗓子問道,“那個……傷,好些了嗎?”話一出,又頗感局促。
她垂下眼瞼,素白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絞著絲絹。
蘇卿絕似是沒聽見她的話,起身拂了拂衣袖,繼而走到另一個擺著古琴的石桌前。
風中,樹下,琴聲,雪衣男子,交織成一副絕美的人間畫卷。
秦晚沉醉其中,心似是被牽引,陷入一個陌生而熟悉的故事裏,一對天作之合的璧人,最後卻遭受滅頂之災,生生分隔……
頭很痛,痛的幾欲裂開,而琴聲愈強,錚錚刺入心尖,帶來強烈的窒息感。
為什麼?
為什麼會這樣?
這首曲子,與她有著什麼關聯嗎?
蘇卿絕作何要在此刻彈奏,且遲遲不肯停下,是特意針對她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晚被折磨地幾欲崩潰,她深深喘息著,臉容蒼白如雪,眸中淚光點點,一瞬不瞬地凝著手掌心漸漸浮現的一朵紅蓮。
美麗,透著妖嬈、詭異的氣息。
這圖案栩栩如生,仿若深刻地刻在骨血裏,與她同生同在。
她一臉茫然、疑惑,抬起另一隻手輕觸了觸,紅蓮瞬時化作青煙消失不見,快的驚人,好似方才的一切,隻是她產生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