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燭光點點,籠成一層虛幻溫暖的光圈,直照得她有點恍惚。

楚煊赫穿著白色的裏衣,衣料看不出來,但柔軟服帖,靜靜躺在床上,安穩恬靜,不若平時那樣霸氣十足,倒把他整個人襯出一種慵懶的味道。眉目上掛了些許溫柔,仿佛水墨點染出的畫中人。

江笑影看著他俊美的臉龐。沒有任何睡意。側著頭,看了一會兒也沒有想轉開視線,後來,脖子有些酸疼,頭也開始暈沉。

“你在想什麼?”突然之間,楚煊赫睜開眼問道。

“你長得真好看。”江笑影脫口而出。

燭火閃了一下,滅了,四周一片安靜。

從來沒被人如此直白地誇讚過,而且對方還是一直和他鬧變扭的人,楚煊赫愣了半天回不過神來。

江笑影轉過身子,背對著他,黑暗裏倒也不怕他看到她通紅的臉色。她覺得自己真是昏了頭,竟然說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話。

過了半天,有一隻手從她頸間摟了過來,擒住她的下巴,男子的聲音在她的脖頸之間溫溫傳來:“笑笑,你這是在調戲我?”

江笑影臉紅得發燒,悶聲說道:“你不是睡了嗎?”

“你的目光太灼熱了,所以,我又醒了。”楚煊赫卻把頭埋在她的頸間,偏著頭,在她頰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感受到臉上一觸即消的柔軟觸感,江笑影的臉紅了一紅,轉頭想推開他。他的嘴移到她耳邊,含笑問道:“夠了嗎?”

什麼夠不夠的!江笑影扭了一下身子道:“皇上,注意身體。”

楚煊赫卻不放她,笑著,像個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一樣,雙臂力按住她的腰。江笑影隻好抬手劈向他的手臂,本意是想讓他躲開,然而他卻和她拆起招來。

江笑影很是無語,全力應付著。便有些不耐,語氣不善地說道,“你的胸口,皇上,你受著傷呢。”

楚煊赫的語氣也很不善:“是你吵醒我的……”

江笑影便緊閉眼睛不再言語,兩人抱在一起似乎格外地長,也沒個盡頭。

這裏的夜是這般寂靜,靜得能聽到劇烈的心跳與呼吸聲;楚煊赫埋在她的臉頰邊,讓她一時看不清男子的麵容,隻能感覺兩人平穩的呼吸聲互相交纏,像是兩條寂靜的小河交彙碰撞。

時間久了,江笑影突然想到某一件事,探出腦袋對他說:“金縷衣還給你,以後你穿上。”

“要你穿著就穿著。”楚煊赫埋在她的發間,又沒有真的壓住她,隻用手臂虛虛地撐著。他湊近她,在她脖頸間細細地聞著,嘴唇幾乎觸碰到她脖子上的皮膚。

“我又不用到前線打戰。”她柔聲道:“對陣殺敵,您好歹先穿上金縷衣,要不然少不得又要和我說是暗器所傷的。”她凝望著他的左胸,一時有些恍惚,轉而望向他,低聲道:“你不要哄我了,真當我傻。”

楚煊赫的嘴移到她嘴唇,噴著熱氣問道,“你是在心疼我?”聲音暗啞。

“這是你的東西。我不要。”

“你都是我的,還和我客氣什麼。”

男人整個人貼在她的身上。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是不是笑笑?”

江笑影側過頭正色道:“天很晚了,該睡覺了。”

“是該睡覺了。”楚煊赫低下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她不及反應,隻覺得唇上一片柔軟的壓迫。

“你受傷著呢!”江笑影叫道。

“已經好很多了,隻要不碰到傷口。”

江笑影抓起被子,怒氣衝衝道:“可我身體不舒服!”

“我會讓你舒服。”他說著,竟然側頭含住她的耳垂,輕輕廝磨,喉嚨裏滾著悶悶的低笑。

流氓!江笑影隻覺得渾身有如萬千隻蜈蚣在爬,難受之極。她又想推開楚煊赫:“你受傷了也……皇上,好好安息了吧……不要做有損龍體的事……皇上……”

江笑影都快哭了,聲音裏漸漸有了哽咽。

男子掬起一把她的黑發,輕輕揉著,低低地歎了口氣,突然,幽幽說道,“笑笑,我可是從未碰過那些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