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靖瑤緊緊裹著顏尋的外套,容色蒼白,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終於開口,聲音淒然破碎,“顏學長,你放開他吧!”

顏尋鬆手,轉過身攬住她,輕聲問:“你現在想要去哪裏?”

安若淩舒了口氣,扶住邵崢,卻被他嫌惡地推開。邵崢連咳了幾聲,原有的森冷蕩然無存,眼中注視著他們,卻有了怯懦和難以置信,問:“顏尋,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顏尋重重點了點頭,說:“邵崢,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會知道我沒有騙你。你之所以如此對靖瑤,都是出於對我的恨意,而如今所謂的恨意根本是個錯誤,你也應該放她自由。”

顏尋看向莫靖瑤,“靖瑤,你現在告訴他,你可願和我走?”

莫靖瑤看著邵崢,他直直地看著自己,不再是從前的冰冷和戾氣,反而如同孩童般茫然,帶著隱隱的哀求。她知道他在哀求什麼,她並沒有忘記他之前說的那個“愛”字,可是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讓自己承受的所有傷害和屈辱在腦中一幕幕閃過,她終究還是閉上眼,點點頭,說:“顏學長,帶我離開吧!”

顏尋扶著她走向門口,邵崢這一次並沒有阻攔。他癱坐在地上,無力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知道自己所想要的一切都已經失去了,這個他曾經錯恨過,現在已經深愛的女子再也不會回來了。

莫靖瑤剛走到電梯口,卻腳下一軟,眼前的景色開始搖晃不停。她想一定是近日的變故太多,稍稍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勉力打起精神。可是就在踏入電梯那一刹那,搖晃的景色變黑,沉沉地向她壓下來。

在她暈倒的瞬間,顏尋穩穩地托住她,將她緊緊地鎖在自己的臂彎中,急切地喚了幾聲,卻不見她醒轉。一到樓下,就將她放進車中,立刻趕往最近的醫院。

等莫靖瑤再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身在病房,周圍卻沒有一個人。她有些迷糊了,想起自己好像暈倒在電梯裏,再往前回想,想起自己和邵崢的決裂,一絲輕鬆從內心深處發出,從今以後,終於可以擺脫那個惡魔般的人了!

可是想起他說的那個“愛”字,她的心驀地一痛,立刻搖搖頭,告訴自己:邵崢是恨我的,他就算說愛我,也是要繼續折磨我,他畢竟是恨我的。

一滴淚悄然滑落,這時,病房的門開了,顏尋走進來,帶著溫和的笑容,可是莫靖瑤覺得他的笑十分勉強,一眼瞥到他手中捏著的一張病曆,問:“顏學長,你拿的是我的病曆嗎?”

顏尋立刻搖頭,用力將病曆撕碎,扔到廢紙簍中,上麵的一個“孕”字立刻埋入了紙簍中的垃圾中。

月色如水,她走到他的床前,俯下身,輕輕地用指尖拂過他的發,他的額頭,他的鼻,他的唇……

他微微感到麻癢,睜開眼睛,捉住她的手,“好了,早些去休息,別鬧。”

她隻是看著他,晶瑩的瞳孔中水光盈盈。

她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愛上你。”

他又驚又喜,慌亂間鬆開手,再抓時卻空無一物。

他搖搖頭,揉揉眼睛,發現床下月光皎潔,卻無一人身影,不由得苦笑:“原來是場夢而已。”

昏昏沉沉再次入睡,醒時也是天亮。看到來人裏沒有她的身影,不由得十分失落。

忽然,一個身影闖進來,直接衝向他,揪著他的領子,歇斯底裏地喊問:“如今,你可滿意了?你最恨的兩個人死了,你可高興?”

那天晚上,莫靖瑤走後,邵崢非常想要追出去,可是安若淩叫住了他,“邵崢,今天你若是出了這門半步,那麼我們的婚姻就徹底無效。”

這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並不像他以往遇到的那樣莽撞胡來,反而是和顏尋一樣繼承了聰明的頭腦,遇到這種事,縱使有片刻的失態,現在立刻又恢複了冷靜。麵對著他咄咄逼來的目光,她鎮定自若,“現在被抓住出軌的人是你,我可以把我的律師請來,問問這種情況如何能為我謀得最大利益?”

看到邵崢收回的腳。她輕輕一笑,卻帶著酸澀,“如果我願意給你個機會,隻要從今以後,我們好好地做夫妻,那麼前事不究,一切都當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