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崢自然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期盼,心中倒是泛起幾絲內疚,可是他仍搖搖頭,說:“Karen,對不起,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經愛上她,所以你說的我做不到。”
安若淩的手緊緊地抓住身旁的桌角,骨節泛白,來掩飾內心的劇痛。
邵崢移開目光,“我可以和你做夫妻,但隻是表麵上,做給公眾看的。隻需要一年,我就給你自由。Karen,這是我最大限度為你做到的。”
安若淩終於忍不住,揚手抓起一旁的杯子扔去,憤怒地說:“邵崢,你這麼做對我不公平,我憑什麼讓你逍遙快活,我憑什麼要守著這有名無實的婚姻?”
邵崢避開,上前一步,抓住她還要砸東西的手,目光森然,冷厲地讓安若淩不由得哆嗦,“安若淩,你我兩家利益牽扯不清,我們是為了共同的利益才結的婚,如果你覺得不公平,去問你的父母,為什麼明知你有男朋友還要讓你和我相親!”
安若淩驚訝地怔住,邵崢鬆開她,聲音和緩了很多,“隻是這一年,我們都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否則,你要做什麼我一定奉陪到底,有些事怎麼可能贏得過我?”
因為這無形的協議已經達成,安若淩雖然不甘心,卻也不能明著幹涉邵崢。
邵崢並沒有忘記莫靖瑤,他知道她住院後,去了很多次,都被人攔在了外麵,顏尋一改從前的溫和隨性,在這件事上表現出難得的強勢。
連續幾天,莫靖瑤都是昏昏沉沉地躺在醫院,每日都需要吃藥,但吃的都是非常難聞的中藥。好友嶽心儀常常來看她,對於這期間她的失蹤閉口不提,隻是變著法拿來好吃的,哄她吃下去。
莫靖瑤並不知道自己得了什麼病,也不關心,她隻是很聽話地配合醫生檢查,配合顏尋和嶽心儀,因為她不想這些關心自己的人擔心。
可是有好幾次,她都是惡心異常,吃下去的東西沒等咽下去,就吐了出來。
她先前腸胃就不怎麼好,並不在意,隻是一旁看著的嶽心儀紅了眼睛。
嶽心儀跑到走廊,想要痛哭可是怎麼也流不出眼淚,一抬頭,看到怔忡的顏尋,就走過去,問:“顏學長,我們要瞞她瞞到什麼時候?我看到瑤瑤每天這麼難受,我心裏也很難過。”
顏尋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輕輕地說:“能瞞多久是多久,你覺得如果靖瑤一旦知道自己懷孕,還能撐得住嗎?”
嶽心儀點了點頭,可是急忙又說:“但這種事能瞞住她多久,身體是自己的,她早晚也得知道。更何況,到時該怎麼選擇還在於她自己。”
“心儀!”顏尋焦躁地握住她肩膀,低聲說,“我已經替她選好了,是不會讓她知道的。我有認識的醫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解決這件事。到時一切就當沒發生過,她還是從前的莫靖瑤,這所有的一切都當做一場噩夢!”
“可是……”嶽心儀也不知該說什麼,又聽他說:“何況,雪聲就要回來了,在這個時候,瞞住這件事對於他們兩是好事。”
“他們兩?”嶽心儀反問,“你是說瑤瑤和連雪聲?”
顏尋點了點頭,嘴角牽出苦澀的笑意,回頭遠遠看了一眼病房內那個纖弱的身影,說:“我也不想承認,可是在睡著時,她喊過連雪聲的名字……”
他的聲音黯淡下去,其實他沒有說,除了連雪聲的名字,他聽到她還喊過邵崢的名字,卻是極輕的,帶著些許的歎息。
莫靖瑤醒著的時候就隻是坐著,隨手翻翻雜誌,既不看電視也不看手機。其實最初幾天並不是這樣,隻是一打開電視,或是打開手機想瀏覽網頁,邵崢的新聞就鋪天蓋地地出現。
他和安若淩的回門日,送給嶽父嶽母的禮物都是名貴的古董,價值連城。
他和安若淩一起攜手考察新的項目,公眾場合,十指緊扣,十分甜蜜。
他和安若淩一同慰問養老院,一起下廚做飯……
他的婚姻就這麼曝光在公眾的視線中,恩愛美滿,似乎那天新婚夜的混亂從未發生過一樣。可是莫靖瑤沒有忘記那些種種,邵崢將自己囚起來,那些屈辱地歡愛,那些溫柔地相待,還有他那個“愛”字,可是這一切又有幾分是真的,幾分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