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禮惡死兄弟雖然吵鬧不斷,但是兄弟感情極深,見四弟被人一劍廢了下體,一陣悲天哭地,張一怪更是不顧所以,破口大罵。汀蘭聽的心煩不已,一劍橫削,隔著大網在張一怪身上劃了一劍,那大網倒是沒壞,張一怪胸口卻是多了一道劍傷,再也罵不出來了。汀蘭眉頭一挑,朗聲道:“你們再敢多放一個臭屁,我就將你們生割活刮!”
他兄弟見汀蘭出手之痕,比之梅落雪竟頗有勝之,哪裏還敢多言?咐無花宮女弟子將他們帶到一邊去,好生看管,待今晚事了,再好生處置他們。
蓮華見他四人安靜了,轉頭望向陸伯濤等人的藏身之處,說道:“陸老前輩,來了這麼久,是時候現身相見了吧?”
陸菲青應了一聲,從草叢中走出。農老爹農浴石仍是昏迷不醒,沈冠全懷抱農老爹跟著走出。陸伯濤生怕呆會動起手來,傷到張衍,便將他留在草叢中。
沈冠全見梅落雪容顏如昨,容光雪秀,膚如鏡光般瑕透,當下淡淡說道:“萼……萼姑娘……你好……”梅落雪不冷不熱的說道:“沈莊主,一別多年,一切安好?”沈冠全眉間一黯,說道:“有勞姑娘掛懷,沈某人能吃能睡,幾年之內死不了,也就用不著為活命向別人虛情假意。”
梅落雪巒眉皺成一團,知道沈冠全在諷刺七年前,自己在天藏穀中所為,但她心中也頗覺愧謙,也就為反唇相譏。陸伯濤、陸菲青二人倒是不意沈冠全竟會同無花宮之人相識,再見兩人目光閃爍,似是極力避開某些事情,心中均是呐喊不解。
張氏兄弟對當年之事,卻頗是了解,張一怪最是大膽,冷笑道:“風姑娘,你姘頭來了,還不好好的抱一抱,摟摟親親?”說罷哈哈大笑。張一禮、張一鬼正為張一惡傷心,沒有附和。梅落雪怒火大熾,長劍向後一甩,寒光如練,倏地送到張一怪額間寸餘之處。她身子不轉,卻認位極準,勁道拿捏的極有準頭。寒森森的劍光覆在身上,張一惡心中一寒,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上,望著沒有劍尖的顏盈劍,腦袋暈暈沉沉,哪裏還敢再多說半句話?
沈冠全心裏最是擔憂老爹寒毒,拱手說道:“萼姑娘,我身邊的這位農老爹乃我故人之父,今晨中了貴宮的毒針,姑娘可否看在過去的情分上,救治一下老爹?”梅落雪看了他懷中的農老爹一眼,略微有些猶豫,稍微留意了一下汀蘭、蓮華臉色,卻還是走了過去。她搭了幾下老爹脈搏,肯定的說道:“這位老前輩中的是無花宮中的‘九陰針’,含有九種至為陰寒的劇毒而成,不光毒性之烈世間少見,而且還能會隨著人體血氣循環,而寒氣積鬱,深種於各處脈絡。中毒時間越久,寒氣越盛,就越難救治了。”又說道:“本來,我身為無花宮弟子,絕不該相助外人,但我如今也被宮主逐出門牆,無花宮宮規自然也就管不到我了。”
沈冠全知道她這般說,是有意將自己同無花宮撇清關係,好名正言順的幫助自己。又知梅落雪多年來的心願,便是能夠重返無花門牆,她苦追藍凝紫不放,以至於兩人鬧到不死不休的地步,為的就是希望能夠將功贖罪,得到宮主寬宥,今夜說出這番話來,可見梅落雪是下定了極大決心。沈冠全為此大為感激,為先前自己說出那些譏諷梅落雪的話,頗為懊悔。
蓮華等人見梅落雪竟相助外人,自然氣怒不已,但她既然已經言明,自己非無花宮中之人,己方也不好橫加幹預。
梅落雪吩咐道:“放他躺下。”沈冠全依言將老爹瘦削軀幹平放在地,梅落雪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竹筒,擰開桶蓋,一條火紅的蚯蚓爬行到農老爹大腿之上。那蚯蚓極是鮮豔,通身火紅如血,在暗夜中極有幾分詭異的妖豔。隻見它蠕動爬行,爬行過的地方,老爹皮焦肉爛,發出好似被烤焦了一般的惡臭。老爹雖在昏迷之中,卻也仍在低低慘叫。
陸菲青、陸伯濤從未見過這等奇異蟲子,解毒方法更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當真驚訝無比。沈冠全也有懷疑,但想到眼前除了讓梅落雪一試了,著實再無其他辦法。就見那條火紅的蚯蚓,蠕動到老爹被毒針所傷之地,蜷縮了幾下肢體,傷口汙血似被它一點點吸走。過了一陣,那火紅的蚯蚓,通體血光瞬間變成墨色,抽動幾下,掉落在地化為腐泥。跟著眾人聞到一陣撲鼻惡臭,紛紛以手扇鼻,驅散臭氣。
梅落雪說道:“老實說來,這九陰毒針,我也不知該怎樣來解,隻能借火蚯蚓所帶的至陽火毒來以毒攻毒,至於是否會有效驗,我也不好定斷。”她雖不居功,沈冠全仍是感激她出手,手一拱道:“多謝姑娘。”梅落雪微笑道:“沈莊主不必謝我,今晚的事,就當我還你七年前的人情,自今而後,你我互不相欠。”說罷回到無花宮諸女身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