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秘寶初現(一)(1 / 2)

分明是嗬氣成霜的天氣,可黃都尉的額頭硬生生的漬出一滴汗。

他已經在太極殿外等了足足兩個時辰了。眼見著太陽落山,就是等不著皇帝的召見。這一回,他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正三品神機營總領都尉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麼叫龍顏震怒。

事情已經過去七天了。

那個神秘的夜行人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遍地尋不著了。

偌大的京城,能翻的、能找的地方,神機營一個也沒落下。他甚至命令解禁城門,為的就是故意漏條縫兒,搏那人敢借機溜出城去。

可偏偏七天過去了,隻是抓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升鬥小民。十個人倒有十種說法兒,但沒一種靠譜兒的。

他思量再三,終於硬著頭皮來求見皇上。本已揣摩了七八種說辭,可如今這架勢,他是一句推脫卸責的話也不敢說了。隻等著待會兒見了皇上,叩頭請罪便是了。

他也不敢多問一句,老老實實地垂首立於門外,愈發覺得那玉階上雕刻的怒目齜牙的飛龍會騰嘯而出,將自己撕咬的體無完膚。

他這廂是越想越害怕,越等越心驚,就連太極殿的側門開了,走出了一個傳話兒太監都沒留意。

“都尉大人!都尉大人?”

“……”黃子仲一哆嗦,連忙作揖:“公公,可是聖上召見我了?”

“正是呢!快跟奴才過來吧!”

黃子仲卸了腰間的佩刀,隨那公公繞過了正殿,來到後頭的禦書房裏。

見了皇上,他倒是二話不說,直接跪下磕頭:“奴才死罪!辦事不力!求陛下責罰!”

可皇上並不說話,隻端著一本折子隨手批改,反倒是皇上身邊的一個端茶太監開了口:“查了七天,不會什麼也沒查出來吧?”

“那倒不是!”黃子仲略略有了點底氣:“雖說是沒查出那夜行人的下落,但奴才仔細想過了,能對宮裏布局如此熟悉,飛逃出宮竟如此利落的,必定是常出入皇宮的人。於是,奴才找了總管李公公核實了,出事之後,宮裏花房少了一個叫桂子的太監。”

“哦?”端茶太監瞧了皇上一眼,卻見他連眉毛都沒抬一下,便又接著問道:“這倒是敬事房當差不力了,竟讓一個假太監混進宮裏了?”

黃子仲連忙否認:“不是不是!今兒白天在花房後院兒雜房的一口井裏發現了真正小桂子的屍體。想來這半年,是有人易容成小桂子的模樣潛藏皇宮,而偏偏最近又到了宮裏太監半年一查的時候,於是那人便覺得瞞不過去了,才冒險一試,偷了東西逃出宮去。”

皇上終於放下折子了,聲音裏聽不出喜怒:“那丟的東西找到了麼?”

“這……這……”

黃子仲咬咬牙,狠下心來用力的磕了個響頭:“奴才死罪!至今也不知宮裏究竟丟了何物!”

宮裏各處的擺件、各宮的賞賜均是由檔可查。

可偏偏有一處地方例外。

那原本是前朝哀帝的寵妃的居所,在那寵妃仙逝之後便封了起來,再也不許人踏足半步。直到本朝的開國皇帝武成帝登基,方才重開此宮。而這座宮室裏究竟住了什麼人,到底有沒有主人,卻是沒人能說得清。隻是聽說武成帝生前,每月的初一、十五,總要在這宮裏度過,就連正宮的皇後娘娘也不得有半句微詞。

三年後,武成帝薨。其弟文昭帝繼位,亦是將這座宮殿封了起來,同樣也不許人踏足。倒是文昭帝自己,偶爾會想起來,會獨自一人進去裏麵坐坐。

於是,這座神秘的宮殿成了前朝和本朝最最神秘、又最最忌諱的所在。

而偏偏,那個賊人卻是闖進了此宮。

據說,又從裏麵順走了幾樣東西。

到底順走了什麼,恐怕,隻有皇帝自己知道了。

而皇帝卻不肯說,這可真叫黃子仲欲哭無淚啊!

正在他進退兩難之際,皇上此時淡淡的開口了:“丟的是前朝禧帝留下的一張藏寶圖。”

什麼?!

這還得了!

震驚之餘,黃子仲再一次深深地意識到,自己極有可能項上人頭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