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林飛歌,我也不知道我的名字裏為什麼會有個“小”字。
冰蓮每天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我,或者根本不看我。
雪山老人呢,他對我越來越親切,仿佛我是小林,他就是“老林”。
現在,我自己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我覺得自己真的就是這裏的土著人,沒有什麼原來的世界,這裏不就是我存在的世界嗎?如果你都不存在於那個世界,還談什麼你屬於那裏呢。是啊,存在的意義很重要!
我還覺得小林飛歌真是我的本名,也許是林飛歌,“小”字隻是雪山老人的親昵習慣。但是冰蓮看起來不高興,她不喜歡這個名字,所以與她在一起時,我決不提這個名字。
這件事肯定是怪我的,我知道。因為我,冰蓮不理雪山老人,雪山老人也不去安撫冰蓮。我是不是要想辦法來調和一下呢?畢竟我還想和冰蓮說話呢,我已經好幾天沒有聽見她喊我了。我還有點怪雪山老人,你是這樣的爺爺嗎?也不知道哄哄人,心真大!
可我應該做點什麼才好?
有一天,我看見雪山老人把冰蓮推往湖裏,我的天,不至於矛盾鬧到這種地步了吧?
我真沒出息,我本想製止雪山老人,但我一時沒喊出來。我不知道是我天生沒力氣喊,還是我膽小怕事。我躲在門後,眼睜睜地看見冰蓮被湖水淹沒!
那湖水真清澈!不是我還有心情觀賞湖景,而是我的眼睛真的看到那湖水下麵的情景了。這是怎麼回事?我能看到水底的世界?透視嗎?
冰蓮美得像一朵花,她綻放在湖水中,水光瀲灩,一顆顆氣泡在上升,一根根水藻在遊動,一層層水流在旋轉,它們把她包圍了,可我依然看得清楚。
湖水越來越透明,仿佛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在水中的,大雪山在水中,森林也在水中,小木屋在水中,連我也在水中!
“你看到了?那就是冰蓮。”雪山老人也在水中呢,他還對我說話。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為什麼把冰蓮推落水?”既然麵對麵了,我想我也該直接一點。
“你看。”雪山老人全然沒有喜怒哀樂的表情,他的白胡子飄蕩在水中,就像很大一片雪。
水中很冷,冰蓮一定也冷極了。因為在她的四周,透明的湖水就像蒸發了一樣,上升的水汽慢慢又回旋而下,就在一瞬間,水中——等等,這是在冰天雪地中啊!
下雪了,而且結冰了。
雪山老人被凍成了冰人,隻能看見他的眉毛和眼睛。
非常之冷。這一幕,好熟悉。
那是冰淩花嗎?好美的花朵啊!它看起來純潔無比,但它力量極強,穿破了一層層冰雪,開始舒枝展葉。
不對!這不是冰淩花,雖然它有冰淩花的影子。它更像一朵蓮,一朵開在冰雪中的蓮。而這冰雪,原本是一泓湖水。
“冰蓮?”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她,是的,我喊的是冰蓮,這不正是一朵“冰蓮”嗎?
“我沒找錯人。你說的很對,冰蓮就是一朵冰蓮。”雪山老人突然說道。他說話的時候,我們已經在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