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赫連漠駕車的兵士見他帶了個女人回來,臉上難掩驚詫之色。不過軍營裏長年養成了不多問不多說的習慣,讓他們一如往常。
馬車順著來時的路,返回營地。葉聆雪著一身女裝披頭散發下車之時,眾軍士眼前一亮。這難道是王子體恤軍營之苦,所以抓來的女子?不太像王子的風格啊。再說一個貌似……有點少?
不等他們繼續猜測,隨後下車來的赫連漠很自然的走去葉聆雪身旁,輕輕把葉聆雪的手腕握在手裏,雖然隻是一個很小的動作,已經明確的表示了葉聆雪的歸屬權,
葉聆雪很想甩開赫連漠的手,不過她忍住了,任由赫連漠如此牽著。他們暴露在如此多的軍士麵前,那麼多雙目光注視著,實不能過分掃了赫連漠的顏麵。畢竟,自己現在有求於他,而他,也盡力的保全了自己。
這種表麵的順從,看在大家眼裏,那就是怯怯的小女兒形態,不等赫連漠說什麼,就從心裏十分認定這個是王子的女人了。
赫連漠嘴角帶笑,他要的就是這種結果。從始自終,他什麼都沒說,不過他的行為和葉聆雪的默認等於什麼都說了。
赫連漠並沒有帶葉聆雪回自己的營帳,而是直接帶去了商議戰事的主帳。拉著葉聆雪同坐一榻之後,赫連漠囑咐貼身衛兵喚來紗織各部的主將,大概是要商議什麼。
葉聆雪隱隱覺得不對。這裏應該是“生人勿進”的場所吧?如果說自己是被剛剛撿來的流民,留在這裏可就不僅僅是不合適了。如果紗織連流民都能旁聽軍事會議了,那得混進來多少奸細。紗織早該亡國了。
最先進帳的是前鋒營的兩個將軍,一個胡須斑白身材魁梧,一雙銅鈴般大小的眼睛冷而銳利。一個體型修長精壯,年齡約是二十餘歲,麵無表情。二人眉宇間倒是有些相似。
“桑傑是我們紗織最勇猛的武士,巴格是他的兒子,十二歲就隨他出征了。”赫連漠這樣介紹著。
“這是大恭葉丞相的孫女兒葉聆雪。”赫連漠輕輕把葉聆雪扯到前麵,舉起拉著葉聆雪的手如實告訴桑傑父子。
巴格不禁動容:“她是大恭人!”
桑傑顯然比兒子要沉穩,雖然覺得赫連漠把大恭那麵的人帶到這裏不妥,卻隻是淡淡的問道:“王子何處帶來葉姑娘?”
“葉姑娘和大恭有亡國之仇,弑親之恨。”赫連漠沒有正麵回答桑傑,所答非所問的說了這麼一句,卻足夠表明葉聆雪的立場。
葉聆雪看了一眼赫連漠,沒有吭聲。盡管赫連漠說的也算實情,可葉聆雪從不曾把大恭這個國家當做是敵人,更不打算向這個國家報複。即便現在的君主仍舊是博弈,她也不會站在紗織這邊。在她心裏,她始終是大恭的臣民。
葉世忠若是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明明是一家人,卻心屬於兩個朝代。
葉聆雪的沉默可沒有被桑傑當成默認。那雙銳利的眼神仿佛看透了葉聆雪的心。雖然百般的不相信,可話是從赫連漠口中說出,不由得桑傑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