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康朝樹上大叫一聲:“你們還等什麼呢,趕緊下來,快跑啊!”說著,將一道繩子甩出去,“嗖”地纏到葛風度腰間,用力向下一拽。
葛風度還沒反應過來,連人帶繩子從樹上跌下來,眼見就要摔到地上,雲康縱身而起,在半空中穩穩接住他。
巫蝗一見葛風度從樹上跌落,登時圍困的陣型大亂,好像一群無頭蒼蠅般“嗡嗡”亂飛一氣。沈奪趁著巫蝗四處亂竄,連忙攙扶著鄢茯察,迅速從樹幹往下滑,兩人前後腳落到地麵上。
“沈奪,你照顧茯察,往北邊的山崖方向跑,千萬別停下來。”雲康定神說道,然後將手中的繩子一緊,把受傷行動不便的葛風度捆在背上,轉身就朝北邊狂奔。
沈奪二話不說,也學雲康的樣子,把鄢茯察背在身上,緊跟著奔跑出去。
邢毫眼看他們四人一路飛奔,連個招呼也不打,就這麼跑了,好像北邊山崖能找到出口一樣。
他十分不屑地瞥了一眼,這一群愚蠢至極的笨蛋,山崖那邊如果有出口,他們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此時樹上的巫蝗已經發現他們的蹤跡,重新成群地彙集在一起,準備發起一輪新的進攻。
邢毫目光四下掃視,心裏猶豫不決,他不願意跟著雲康他們一起逃亡,對於堂堂特遣局副隊長來說,那也太丟麵子了。
他指望高空中盤旋的直升機能落下繩索救人,但直升機越飛越高,遠水解不了近渴。
“邢隊,我們怎麼辦?”一名特遣隊員手拿霹靂彈,十分戒備地放在身前,萬分焦慮地問道。此時樹上的巫蝗已經撲到眼前,如果再不走的話,他們的下場堪憂,可能會死得很慘。
邢毫見直升機無法降落,想要逃出生天,隻能跟著雲康他們一起走,他別無辦法,用力一咬牙,狠狠說道:“往北邊跑,別回頭。”
話音未落,三人的身影已經竄出去,一大群巫蝗在身後“嘶嘶”地追趕,嚇得他們抱頭狂奔,恨不得再長出兩條腿來,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時雲康背著葛風度跑到崖壁麵前,眼瞅著無數藤蔓遮掩了一大片石壁,卻找不到哪有出口。
他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巫蝗不僅有公有母,而且還懂得公母搭配幹活不累,分批結隊地攻擊他們,不用等到天黑,一定會再次發起猛攻。
雲康雖然突破煉氣四層,但巫蝗數量龐大,再凶猛的老虎也架不住一群餓狼,而且他也不想冒險招惹巫蝗,反正要離開此地,不如趁現在就找到出路。
整片山穀的地形他已經觀察了幾遍,東邊的草叢地帶最危險,深處是一片沼澤爛泥,巫蝗的老窩很可能就藏在那裏。
另外兩邊是深陷的懸崖溝渠,除非他們長了翅膀飛過去,否則誰也別想跨越過萬丈深淵。
剩下北邊這一片石壁,雲康隱隱覺得有出路。他在夢中曾經來過這個地方,當時做夢的情景還記憶猶新,雖然不一定真實,但此時沒有別的路可走,不如豁出去試一試。
他想起夢裏的情景,在一堵爬滿藤蔓的石壁跟前,隻要伸手摸索過去,石壁就緩緩打開了。
雲康閉上眼睛,雙手張開摸到石壁上,然後用神識探出去,穿透厚厚的石壁,果然發現裏麵有一處黑漆漆的空間。
他努力回想夢中的每一個細節,動作緩慢地摸索著機關。
“姐夫,你在摸什麼,難道這石壁上有出口?真奇怪了,你是怎麼知道的,有透視眼嗎?”鄢茯察從沈奪背上跳下來,眼睛盯著雲康的摸索動作,十分好奇地問道。
葛風度也解開繩子下來,朝他“噓”了一聲,說:“小察,你別出聲,打擾到雲康,讓他分心了。”
鄢茯察滿不在乎,“切”一聲說道:“二哥,你緊張什麼啊,我這叫做幽默感,調節一下氣氛,能讓姐夫放鬆情緒……”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轉頭向身後看去,發現邢毫帶著兩名隊員朝這邊奔跑,而成群的巫蝗遮天蔽日,瘋狂地追趕過來。
“我去!”鄢茯察瞪起眼睛驚叫一聲,跳起來道:“姐夫,你動作快一點,黑蟲子追過來了。”隻見跑在最後的隊員已經被巫蝗圍住,無數飛蟲往他身上撲,渾身頓時纏滿黑乎乎一團。
特遣隊員倒在地上打滾,不停地大聲慘呼,聲音響徹天空,無比淒厲。
而邢毫和另一名隊員根本不敢停下來,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石壁跟前已經是臉色煞白,好像受驚的無常鬼。
“轟!”一聲巨響,那名翻身倒地的特遣隊員拉響了霹靂彈,最後關頭與撲在他身上的巫蝗同歸於盡。
無數碎屑飛灰升騰起來,在草地上留下成片的灰色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