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寒清眸一掠,目光變得略顯傷感,她低下頭,雙手微微捏緊白色裙擺,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就是淩冬,不管用什麼身份做掩飾,淩冬就是淩冬,永遠變不成另外一個人。”
她這一番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雲康感到十分意外,隱約發覺有些不妥,她的表現似乎過於冷靜,跟上次完全不同,不知道到底想做什麼。
雲康摸不透女人的脾氣,尤其是感情脆弱又敏感的癡情少女,哪能猜透她心裏究竟想什麼。
虞清寒輕聲咳嗽一下,突然解開白色棉衣的領子,從裏麵拿出一個係紅色線繩的銀色哨子,伸手遞給雲康,顫聲說道:“這是你以前送我的,現在還給你吧,從今以後,我們山高水遠,再也不必相逢見麵。”
她的目光飄向遠方,嘴裏喃喃說道:“千裏哨音,萬般鍾情,如歌如訴,如影隨形,真的很可惜,世上的美好永遠不屬於我。”
雲康有些尷尬地接過銀哨子,質地柔亮輕巧,帶著少女身體的餘溫,讓他心中一陣悸動,他抬頭見虞清寒眼眸含淚,神色悲戚,想開口安慰她幾句,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看她這副模樣,好像是要鬧分手。
雲康有點發怔,這種情況不好處理,無論分不分都是一身麻煩。唯一的辦法就是閉嘴,沉默是金,比說什麼安慰話都管用。
鄢茯察悄悄湊近他們,見虞清寒和雲康四目相望,兩人誰也不說話,雲康手裏還拿一根紅繩哨子,越看越覺得曖昧。
他忍不住對方智承說道:“老方,大事不妙了,他娘的這美女要勾引我姐夫,得趕緊給我姐打電話,晚一步的話,等我姐翻山越嶺趕過來,少主二代都生出來了……”
說著就從身上摸手機,要給鄢若暄打電話彙報緊急情況。
這時湖邊的密林中突然響起一連串槍聲,營地的特遣隊員立刻警惕起來,紛紛叫道:“準備武器,緊急戒備!”
一群人在營地裏開始行動,“啪”離營地最遠的帳篷被一支箭射中,猛地燃起大火,很快樹林裏邊燒起來。
戴鬥笠的男人疾聲說道:“樹林裏有人縱火,快去看看什麼情況。”
在場的人眼見一支箭接著一支箭,嗖嗖從遠處射過來,霎時幾個帳篷全都燒著,登時臉色大變,顧不上別的事情,趕緊衝上去救火。
營地裏頓時嘈雜聲四起,不時有人叫喊:“大家快點救火,北邊的帳篷也燒著了……”
“先把騾車牽走,當心不要驚了騾子。”
“快去帳篷裏,把貴重東西收拾出來,拿到騾車上……”
“不好了,樹林裏有人開槍,快去拿武器!”
營地裏響起叫喊聲,到處是一片混亂。夜裏的風勢轉強,刮得樹林裏的枝葉發出“唰唰”的響聲,落葉卷動而起,飄散到燒著的火焰中瞬間點燃,火勢借助風力越燒越猛烈。
所有人都出了帳篷,奔到湖邊要打水,突然有人叫道:“湖水裏有硫石,不能救火,去山洞那邊接泉水。”
大火蔓延得很快,隻剩營地中間的帳篷沒燒著,幸而鄢玄睡的帳篷沒事。
雲康警惕地用神識四處探去,告訴方智承和鄢茯察,既然有人縱火,一定打算趁亂突襲營地,他們必須要小心防範。
幾乎全部的特遣隊員和戴鬥笠的漢子都去救火,剩下的人擠在營中的空地上,舉目朝前方燃燒大火的樹林望去。隻見紅通通的火焰竄起一人多高,黑色濃煙翻滾卷動,鋪天覆地而來,疾風刮起,焦臭的氣味很快彌漫到整個營地。
這時從煙霧中走出幾十個黑衣人,像幽靈一般飄到他們眼前,帶頭的人用刀押著一名穿製服的男人,營地裏的軍醫定睛一看,頓時失聲叫道:“刑副隊長!”
雲康不禁一驚,帶頭的黑衣人竟然是申木桐,這小子敢明目張膽地偷襲特遣隊,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申木桐一臉冷漠傲然,將邢毫往前推了一下,說道:“想救你們的隊長,就用鄢茯察來交換,給你們兩分鍾時間考慮,不答應的話,我就一刀宰了他。”
邢毫渾身狼狽不堪,雙手被反銬在背後,臉上有幾條傷痕,頭發燒得一片淩亂。此時他被申木桐用短刀逼在脖子上,臉色有如土灰一般,表情難看到極點。
申木桐身後的黑衣人多是武者,有幾人頭戴防毒麵具,站在昏暗晃動的光線裏,就好像幾個黑色骷髏,樣子十分驚悚。
特遣隊員都去救火了,在場的人手上沒有武器,誰也不敢亂動,這時黑衣武者又押出幾名人質,方智承仔細一看,驚叫道:“不好,是力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