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幾個身份不明的人(1 / 2)

他們要在這荒僻的山裏生活些日子,以他們的經驗看,這段日子不會太短。野外生存的能力對他們來說完全具備。可是他們在這地方呆下來,必須有個合理的理由,畢竟這地方常有打獵的或挖藥的人出現,留在這要有個事情作掩護,不能讓人看了起疑心。

這對於穀雷他們來說都不是難事,他們選擇了離那崖洞不遠處的山坡作為營地,然後砍來竹木搭起了棚子。他們搭的棚子是山裏燒炭人常搭的那種棚子。所以,他們當然利用燒炭這謀生來做自己的掩護。其實別看他們年紀小,他們對這行當似乎很在行,在特工隊訓練時什麼都學過。現在他們將基地學來的野外生存本領全都用上了。他們搭好棚子,然後挖窯。那種用於燒木炭的窯很講究,他們挖得很內行。後來他們就砍了大堆的柴火,堆進窯裏燒起炭來。再過一兩天,火燒到合適程度,他們就把窯封了。封窯很講究,早了燒不透,木炭會有煙蔸;晚了則變了灰,出不了炭。

穀雷他們真就在那呆了下來,雖說那很僻靜,但還算好玩。他們覺得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命令讓他們出山,他們覺得很輕鬆,很久沒這麼輕鬆過了。他們覺得不會有人找到這地方來。

但他們想錯了。

這項任務開始執行之時,就注定了會有人朝這地方來。關於紅軍籌集了一大筆錢款的消息,不知道怎麼竟走漏了風聲。消息的渠道似乎很多,在一些人耳邊傳來傳去,說的人“呀嗬呀”地驚歎不已,聽的人更是神情亢奮,眼睛睜得老大:“呀!呀!皇帝也沒那麼多的錢呀!”你想那可是白花花的一堆銀子啊,誰聽了不是驚驚詫詫的那麼一副表情,至少充滿了好奇。

含沙鎮是這一帶比較繁華的鎮子,近來聚集了很多不三不四的人。含沙鎮南麵有座舊碓屋,這一天,一個額纏頭巾的人來到那裏,他推開破爛不堪的門,徑直走到碾槽處,在左邊第八塊石頭縫隙裏掏出一張紙條。

“已查實,貨已被運往流石嶺某處藏匿,由一幫少共看護,速報上峰,候指示!”署名“孔方”。一看這代號就知道這人或組織跟錢有關。

事情確實是那樣,自漳州城攻破後,敵人並不在乎一城一地的得失,怕的是紅軍在漳州得到輜重給養。漳州向來是富庶之地,多商賈富戶。紅軍攻城的目的,也主要是籌集糧款。這無疑使南京政府對蘇區正在實施的經濟封鎖前功盡棄,而且讓在已經進行了半年多的嚴密封鎖下猶如困獸般眼見要彈盡糧絕的紅軍得以有喘息之機。這是黨國要員們不希望看到的。這些天來,他們步步為營,以重兵“圍剿”,平定“匪”患指日可待。可他們沒想到,紅軍會攻下漳州。據情報稱,紅軍弄了百餘萬大洋和各類財寶,這無疑讓黨國的“圍剿”之夢又告破滅。

這事驚動了蔣介石,他批示要盡快找到那些大洋。

命令下達,酬勞亦非常可觀,誰破獲共匪藏錢之處找到那筆錢款,其半數悉歸有功之人。

從省城派來的特務格外賣力。特務一共四人,由一個叫童大江的頭目帶隊,組成一個特別行動小組,代號叫“孔方”。

其實盯上這筆錢的遠不止“孔方”他們。有好幾撥人都在含沙鎮一帶活動,他們都有所獲。好像從各方麵都能得到一些消息,那些消息說紅軍派出一些毛孩子組成的特別行動組已經將那筆錢弄到流石嶺某處藏了起來。那些話聽來令人亢奮,說這筆錢足可以把整個縣城買下來。一座那麼大的城啊!你說有多少錢吧?誰聽了誰都眼睛放亮。也不知道那些消息是從什麼渠道傳出去的。

這麼看來,穀雷所擔憂的事真的發生了,誰也不會想到國家銀行方麵對這一重大任務的保密工作做得確實不夠周到。

不過那時候少年特工們對山外的這些情況一無所知。

他們在燒炭,儼然一群老練的炭佬一門心思在山裏伐木燒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