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的宋星紮著高高的馬尾,宛如一個假小子般坐在酒店陽台的欄杆上。一身白色雪紡西裝和同色闊腿褲,雪紡輕輕垂下來……
她像是一個飄然而至,要取人性命的俠客。
曾飛覺得陽台有點冷。
“我能不想用你麼,還有成晝的這一層關係……“
宋星心中一動,曾飛是影視行業協會的老導演,成晝一家基本都是影視行業協會的成員,他們一定是老交情。
所以當日成晝推薦這部戲,一定是料定曾飛不會放自己鴿子,不看她的麵子,最起碼也要看在多年交情份上,給自己龐妃這個可有可無的花瓶角色。
宋星心中微歎。
這就是成晝和時欽有區別的地方。
時欽老辣奸詐,直指人心。
在金英姬這樣的女魔頭身邊,尚且能攫取到資源混成頂流。
就像是在暗巷裏稱王稱霸的流浪貓霸王,總能找到油水最多的地方。
而冒犯自己的犬類,早晚會被清掃得無影無蹤。
可成晝為人清冷孤僻,就像是被嬌養長大的名種貓。
有最好的罐頭和玩具,卻一心向往窗外的自由。
卻不知,他不屑與人爭鬥,在理解人性這一層上,就略遜時欽一籌。
曾飛是個老油條。
這一點,宋星在鏡湖就看出來了。
當日在鏡湖,施柔花了一百萬買下陸悠然的角色。
曾飛反問宋星,能不能像施柔一樣帶廣告進組。
要不是榮震及時到場,令曾飛以為能借自己和王府集團搭上,當日怎麼可能啃下陸悠然這塊硬骨頭。
宋星望了望腳下亭台樓閣,微微笑笑。
曾飛沒認識榮震前隻能在鏡湖搭影棚,搭上了王府集團,就能在燕歸島拍外景。可見,曾飛在聞尚那兒也刷過臉了。
如今,自己再想借著這些人脈令曾飛另眼相看,是絕對不可能了。
“人啊,無論何時都是要靠自己的。”
她一陣風似的從陽台飄到客房內,順手甩出一個包裝略顯得簡陋的荷葉包。
曾飛盯著那包得歪七扭八的荷葉:“這什麼玩意兒?”
宋星宛如玉筍般的手指一抬,那荷葉裂開,茶香綻放開來。
滿滿一荷葉的鏡湖銀芽。
“送您的見麵禮。”
曾飛心中笑笑。
“這小姑娘……還記得我愛喝這一口。“
心中不禁悵然——記憶裏的那個她,果然還是喜歡調皮的學生。
想到那個宛如梅枝的身影,曾飛心中泛起一絲憐惜。
正色道:
“別磨我了,隋楚楚的合同都簽了,和演展昭的沈堯組CP,沈堯那邊也沒反對。現在你再送我一車茶葉我也沒有別的女性角色給你了。”
宋星淡淡笑道:
“我壓根就沒想演龐妃,另外,誰說展昭的CP是龐妃。”
曾飛小心翼翼地把那一荷葉包的茶倒進茶盒裏,荷葉扔進垃圾桶。
那蓋還來不及蓋上,曾飛詫異。
“展昭的CP就是從小一起學武,後來入宮當了妃子的龐妃……“
宋星搖搖頭,寬大的白色闊腿褲腳一飛,踩住了曾飛麵前的垃圾桶。
那蓋兒立刻砰的一聲蓋上。
宋星像是一個土匪般蓋棺定論。
“展昭的CP是白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