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生病了(2 / 2)

顏秉初錯愕地撫了撫手中的繡花,原來小孩子的皮膚這麼嫩!

“不如,嬤嬤教你做鞋?做幾雙虎頭鞋,又好看,又辟邪。”林嬤嬤出主意道,“嬤嬤聽人講姑姑是要給侄子做三雙虎頭鞋的。有句俗語說‘頭雙藍,二雙紅,二雙紫落成。’”

顏秉初眼睛亮亮地望著林嬤嬤。林嬤嬤慈愛地看著她,撫著她的頭發慢慢講虎頭鞋的風俗故事,一旁的綴幽也放下針線聽得入神。

綴幽笑著說道:“嬤嬤懂得可真多。”

林嬤嬤笑道:“我當了那麼多年繡娘,各地的風俗都聽過一些,你小小年紀,一直呆在府裏,哪裏聽過這些故事。”

綴幽笑著稱是。

幾人邊說笑又做了一會兒針線,天色有點暗了,掌了燈,林嬤嬤就不許顏秉初再做針線。

過了一會兒,到了請安的時候,便披了大氅,去徐氏的院子。

晚間,顏秉初洗了澡,披著一頭濕發,隻穿著小短襖和一條青綢褲子,光著兩隻小腳丫,盤腿坐在床上看書。

林嬤嬤進來看到,急忙上前,拽著被子,蓋在顏秉初腿上,又伸出手在被內摸了摸她的腳,冰冰涼的,不禁有些生氣:“姑娘真是的!也不看現在是什麼天!”

顏秉初伸著手拉拉林嬤嬤的衣襟,笑道:“嬤嬤,不礙的,屋裏燃著炭呢!”

林嬤嬤不依她,將被子給她蓋仔細了,又看著她喝了一杯熱水,將腳暖和過來才放心。

綴幽手裏拿了幾條幹帕子進來幫她絞了頭發,就收了她手中的書,服侍她睡下了。

到了夜裏,綴幽起身進來看被子,手一碰到顏秉初的臉,頓時著了慌,又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燙人的不得了。

綴幽頓時不知道急得怎麼辦,連燈都來不及掌,就衝出門到西廂叫林嬤嬤。

林嬤嬤急忙披了衣服,進了房間。顏秉初在夢中顯然極為難過,不停嚷渴,雙頰燒得通紅,連嘴巴都幹裂了。

綴幽急得眼淚都出來了,用帕子沾了茶水,抹在顏秉初的嘴唇上。

林嬤嬤用冷帕子敷在顏秉初的額頭上,回頭吩咐道:“快!趕緊去稟報夫人,著人拿了帖子去請大夫!”

綴幽急忙忙地轉身出去了。

顏秉初是被渴醒的,眼睛一張開,就看見林嬤嬤著急的臉。她剛想說話,就感覺喉嚨幹澀,吸一口氣都疼。這時,她才感覺到不對勁,眼睛酸疼,頭昏沉沉的,渾身乏力,感覺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似的。

不好!自己是發燒了!

林嬤嬤端了一杯水送到她嘴邊,顏秉初強撐著喝了小半杯。

徐氏步履匆匆地奔進屋,一把就撲到床上,不停地撫著她的臉,聲音都是顫的:“初兒,初兒,聽見娘的話嗎?”

顏秉初知道徐氏是被去年那場風寒給嚇著了,忙擠出個笑,安慰她:“娘,初兒好好的。別擔心。”

徐氏見女兒聽得見她的聲音,還能說話,鬆了一口氣,問林嬤嬤:“姑娘怎麼好好的發起熱來?”

林嬤嬤道:“是奴婢……”

顏秉初截斷她的話:“是初兒不好,以為屋裏暖和,趁嬤嬤和綴幽不注意,就偷偷貪涼了一下,結果就病了。”

林嬤嬤知道這是姑娘為她開脫呢,心裏又是欣慰又是發酸,忍不住抹了抹眼淚。

徐氏自然也看出來了,見她神智清楚,她拍了拍顏秉初,也就沒再多說。

一會兒,周嬤嬤和綴幽就引著大夫急匆匆地來了,徐氏坐在一邊,緊緊地盯著大夫給顏秉初診脈。

大夫仔細地把完脈,將顏秉初的手放回被中,又翻了翻她的眼皮,搖了搖頭。

徐氏頓時麵色慘白,眼前黑了一黑,顫聲問道:“大夫你這是什麼意思?”

大夫被徐氏的麵色唬了一跳,連忙道:“夫人誤會了,這病不妨事,不妨事。小娘子這一熱發的倒好,將先前積在體內的寒都散了來,等熱退了之後,身子反倒要較前好了。”

徐氏聞言麵上才漸漸有了血色,又聽這一熱把身子好了些,又有些歡喜。

那大夫思忖了一會,又道:“隻是小娘子先前身子弱,元氣有些不足,我開幾帖藥,要熬得濃些,一煎服一次,吃上幾帖,再換成一煎服兩次。”

徐氏點點頭,記下了,命周嬤嬤領了大夫出去開方子。

徐氏又給顏秉初額上換了塊帕子,看著她閉上眼睛,方輕輕地走了。

過了一會兒,綴幽親自在廊下起了小風爐煎了一碗濃濃的藥汁,端了進來,放在案幾上涼了一會兒,就喚顏秉初起來,喝了藥,又漱了口,重新躺下去,將她的被子捂得嚴嚴實實的,出出汗。

這一夜,綴幽就睡在了顏秉初的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