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急,雨驟,夜色濃如墨。
室內,一燈如豆。
江流正在獨自執杯低吟淺酌: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飄搖的燈光將江流的影映射在對麵的窗子下,有些模糊,有些拉長……
如此劣酒,怎配得上風雨樓的江老大?罷了,今日我就送一順手人情吧。
江流的聲音被打斷了,但卻仍是沒有轉身,就那麼坐著,一動也不動。
窗外的雨更急了,打在小窗上啪啪直響。
室內,靜寂無聲,江流依舊執杯而坐。
門緩緩的被推開了,一股馨香漫入,滿室聞香。
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女人走了進來。
淡紗蒙麵,粉藍色很薄的衣衫,最奇怪的是她的衣衫是幹的。
一樓煙雨幾多愁,不妨長嘯傲紅塵。江樓主,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很好聽的聲音,柔柔淡淡,加之外室的馨香,讓人沉醉。
雙手一拍,房門隨之而開,風雨中飄進室內一壇酒,緩緩的,直打向江流臉部。
江流微微一笑,待那酒壇直逼麵門時,單手輕拍桌麵,那酒於空中輕晃一聲,直直落在了桌麵。隨後也不答話,又是單手一拍酒壇封口,一股醇香的酒氣已是自行散開。
百花宮的胭脂醉?好酒。一人獨飲,倒是可惜了,不如姑娘就陪在下一杯如何?
難得江樓主有此見識,在下就敬樓主一杯。
再不答話,就見她雙手一提一送,那本於桌上的酒壇已是離桌而起,繞空飛了半圈後壇口稍下斜,一股酒水自壇中飛射入了向江流麵前的兩個空杯。稍後,雙手又是輕輕一帶,酒壇卻又是回複了原位。
再看她,麵不改色,輕移兩步,玉手輕抬手手中已是多了一杯酒,衝著江流一笑,桌上的酒杯已是空空如也。
江流也笑,麵前的酒卻是沒有舉起。
人淡如菊怡人醉,三宮主好酒量。
抬頭看,一朵小小的粉色菊花果然就插在那女子的上衣邊上。
江流也舉杯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隨之笑了,很開心的那種。
胭脂淚,留人醉,幾時重?百花宮釀的酒可是越來越精了,多謝姑娘賜酒。
江樓主,好定力。你都不想知道百花宮找上你所為何事?
姑娘即是為事而來,想來時姑娘總是會說的。江某問來又有何益?
好好好,連道三個好字,一封已封了口的信輕飄飄的落在了江流的麵前。
你且仔細琢磨信中所講,接還是不接,本宮給你十天考慮的時間。
言罷,隻聽得房門輕響,門再次被關上了,而室內,卻是徒留一室的馨香。
江流手未停,隨手將那信放在一邊,舉起酒壇狂飲了起來。
窗外的風雨沒有一絲的停歇,而窗內的人呢?
江流低著頭正在看那信,半響看罷,似有所思般的喃喃自語,
或許,明天的風雨會更加的大吧。
……
一座很普通的小院。
混在周街民房的中間,相信任何人從外表上看都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同。
一位中年婦女正在臨窗觀雨,神情淒婉,雙眼直直的望向那無邊的風雨夜裏。
普通的麻布衣,樣式簡潔,幹淨,卻也另有一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