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然給她回答的不是太子的言語,不是太子的一絲安慰,而是太子的一個眼神。
帝期本來是低著頭的,聞言才將眼神分了一毫給她,盯了她一眼。
可一抬眸才看到那鳳眸裏麵的色彩卻是一股濃重幽深的墨黑之色,濃濃的黑色之霧幾乎看不到一絲亮意。
被他盯住,那濃黑瞬間向她噴湧而來,蔣媚一個心驚,便霎那間感覺猶如一團濃重的黑霧將她完全的包裹了起來。
她看不到前方,她看不見周圍的景色,她甚至都看不到她自己了。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說不出話,也呼吸不過來了。
上不去下不來,仿佛一下子被死神給勒住了脖子,硬生生的卡住了她所有的動作。
死死的掙紮著卻撼不動一絲一毫,呼吸和動作全被他給吸走了,蔣媚隻感到一股窒息的絕望鋪天蓋地襲來。
仿佛她已經到了那個到處充滿著惡魔的地獄,這才體會到了昨天楚衿被帝期看了那一眼之後的膽戰心驚。
帝期漫不經心的看了她一眼,令她著迷的那抹華貴的紅色身影一步一步走向她,終於走來了,卻是走去了白若身邊。
蔣媚幾度張開了嘴巴,開開合合卻是說不出話來,最後終於是顫抖著雙唇說道:“殿下?”
帝期走到白若身邊,柔聲問道:“若兒,你想怎樣罰?是直接殺了她還是留著慢慢玩?”
語氣輕悠淡然得似乎是在討論著今日的天氣怎的這般好,我們不如出去散散步。
“我隨意怎樣罰都可以是嗎?”
帝期溫柔一笑:“當然。”
白若驀然勾唇一笑,巧笑嫣然,看向帝期:“我想…”鳳眸在蔣媚身上轉了一圈:“你親自動手,不要直接殺了,留著慢慢玩倒是不錯。”
既然蔣媚如此癡戀帝期,那麼由他來親自動手豈不是更加有趣?沒有什麼比自己的心上人親自動手更能給她帶來痛苦和絕望的了。
白若唇角牽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不是聖女,她也不是什麼良善的人,她同樣也沒有那麼大的容忍度。
敢如此對她下手、想要她性命的人不是去見了閻王就是在去見閻王的路上。
第一次她已經放過了她,沒想到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珍惜生命,反而愈加變本加厲了,真當她是柿子專挑軟的捏嗎?
帝期執手在白若手上輕柔的留下了一吻,柔聲應道:“好,我來,不要髒了你的手。”
蔣媚身子一軟,瞬間跌坐到了地上,雙眼驚恐的瞪大,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臉笑意、毫不在意的談論著她生死的二人。
特別是聽到了白若提出的由太子來親自對她動手的要求,她更是受不了,失聲尖叫道。
“白若,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敢……”
話還沒說完,一抹殺意從帝期鳳眸底下掠過。
瞬間甩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他從未打過女人,而昨天到今天便是出手了兩次,這些女人都該死!
這狠狠的一巴掌直接把蔣媚給打懵了,幾乎看不到帝期是如何出手的,隻覺得眼前重影一晃。
一聲幹脆清冽的響聲過後,蔣媚臉上就狠狠的印上了一個大手印,僅僅一瞬間就高高的紅腫了起來,活像個更蒸熟的饅頭。
臉上突如其來的傳來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蔣媚眼淚和鼻涕一下子就也甩了出來。
滾燙的淚水大滴大滴的順著紅腫的臉頰往下掉,既模糊了眼,又刺得她生疼,可卻完全抵不上心中那抹震驚和悲痛。
“殿下。”
話還沒說完帝期又給了她一巴掌,比前一巴掌更狠,啪的一聲大得幾乎是整個庭院都知道了。
蔣媚整個身子完全飛了出去,撞到了堅硬的門框上,力度大得連門框也刹那間就散了架,碎成了一堆破木頭。
蔣媚也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噗”的一口,她從嘴裏噴出了一口濃濃的鮮血,其中還夾帶著幾顆碎成幾片的帶血的牙齒。
之後便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咳咳咳。”蔣媚捂著胸口處不斷咳嗽著,一股又一股腥甜的血意湧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