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抱著布口袋在風中淩亂著,直到一片枯葉被揚起來、戳到了我眼睛裏。
我回神,發現手裏的布口袋裏的豆子基本上漏的差不多了。
我蹲在地上撿豆子,撿了半天才把掉在地上的豆子一顆顆地撿了起來;浪費糧食是可恥的,尤其是自己不種還浪費。
話說,光忙著跑出來,瓷盆都忘了拿。
我歎了口氣,我得先把豆子泡上才能磨啊,而且還得有個盆子放豆漿。
忽然覺得好麻煩……一點兒都不想做了。
肚子很應景地“咕嚕咕嚕”叫起來;一天都沒吃飯了,都快餓暈了。
幹脆去玲瓏閣先吃碗蛋羹好了。我想,準備撂下布口袋就跑,剛蹲下、剛把口袋放在地上,就看著二娘拿著一根大頭針、端著倆盆子出來了。
我天,這是準備戳死我?!
不會吧,還來啊?!
話說那兩個盆子,是打算給我放血?
我忍不住一哆嗦,剛剛要不是我反應快、那一擀麵杖就過來了;這次換針,是不是因為針戳死了之後不會留下痕跡?
其實當然會留下針眼,但是由於古代刑偵技術不足以斷定這些針眼到底是生前形成還是死後形成的;甚至有些不怎麼走心的仵作,針眼什麼的直接就略過不看了。
我蹲在那裏,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我偷偷把手伸進了布口袋裏,摸了一把黃豆。
她要是真過來,我就一豆子撒過去之後再一布口袋砸過去。
郭二娘越走越近,我手裏的豆子越攥越緊。
她終於到了跟前,她蹲下身子,把我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就在我以為自己的意圖暴露了的時候。
她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纏著粗線的線軸,伸手給大頭針串上了繩子、又給繩子打了個結,把布口袋裏的豌豆倒進盆子裏,把布口袋翻過來,開始補口子。
她專注地縫口袋,好像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我懵了,她是有間歇性失憶嗎,還是有間歇性神經病?
難不成是我失憶、我出現幻覺了?
不對,我看著手裏、指縫裏殘留的一顆黃豆。是真的。
正常人被嚇到、即使反射弧發達、能瞬間反應過來,也不會突然“快、準、狠”地摸起來啥就砸過去吧。
可是她啥都不提,我也不敢說著什麼;誰知道那是不是逆鱗,一不小心被殺人滅口了怎麼辦……
糾結間,她已經把口袋縫好了。
“我先把豆子泡上吧,”郭二娘說,“等會兒再磨。”
“嗯……”我應聲。
“哦,剛剛煮了碗餺飥,還沒吃飯吧?”郭二娘說。
我剛想說,你怎麼看出來的,肚子很應景地又叫了起來。
“嗯,多謝二娘。”我說,剛要拱拱手,就看著郭二娘又跪了下去。
我真的無奈了,這是咋的了,一言不合就跪我。
“奴其實打小兒便有這個毛病,”郭二娘說,她低著頭,“外人如果在我想事情的時候靠近,必然會下意識地反擊。”
毛病?我一懵,明顯不是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