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收拾了下東西,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東西可以收拾。
簡單的收拾了點兒——其實就準備了兩套“內衣”(中衣)——就早早的就睡了。
辰時不到,我就醒了。
爬起來,看到杜祡正在院子裏走來走去,嘴裏振振有詞。
我走到他附近,他顯然看見了我,但是並沒有理會,依舊是原地打轉轉。
“阿祡?”我試探地喊了下,他沒有反應。
該不是夢遊吧?
我又貼近了些。
果然,眼神空洞、目光呆滯,隻是在機械似的打轉轉。
他嘴裏振振有詞,我仔細辨認,隱約聽著他說,“別殺”什麼,“我會聽話的”之類的。
我忽然想起來,昨天中午的事兒。
昨天我一開門,他好像已經在門外轉了很長時間了似的。
說起來,正常情況下,他這個點兒應該在玲瓏閣忙活才對。
他還在打轉轉,忽然不動了。
我又湊近了些,發現他哭了。
總覺得他是個挺穩重的人,才忽略了他原本隻是個十來歲的小孩子。
“我該怎麼辦……”他說,帶著哭腔,“我不想害任何人……可是我也不能看著阿爺一家人被殺……”
阿爺一家人?
他不是戰爭遺孤嗎?
媽媽生下他就沒了,所以被杜峴撿了回來。
難道他找到家裏人了?
不過,怎麼感覺像是把他家裏人當做要挾的籌碼強迫他幹壞事兒的套路呢?
他還在哭,已經哽咽地說不清話了。
我默默地退到一邊。
夢遊的人不能被喊醒,那樣會出現腦損傷;我還是等他醒過來之後,再跟他了解下情況吧。
雖然有點兒鹹吃蘿卜淡操心,但是,既然打算以杜峴的身份活下去,他攬下來鍋,就一並擔了吧。
我轉身,準備回去換身衣服,等下去送杜家人。
一轉身,發現身後居然站著一個黑衣人,他蒙著麵,雙手抱胸,就坐在我房前的台階上。
我懵了,這是咋了?
看身形,跟之前那個黑衣人差不多。
難不成終於反應過來,準備要殺了我?
那之前的猜測都得被推翻了,可能他隻是覺得郭二娘比我有威脅性,準備弄死她之後再慢慢對付我。
我盯著他,沒有輕舉妄動。
他也隻是盯著我,沒有其他動作。
這樣對視了十幾秒,他忽然站了起來。
我的神經猛地繃緊了,我警覺地盯著他,不敢眨眼,恐怕一個不小心他就會衝上來。
結果沒有,他隻是慢悠悠地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就在我不理解且稍微放鬆了點兒之後,猛地一個過肩摔。
我直接被摔懵了,全身的骨架一起疼了起來。
我疼得呲牙咧嘴,這時候,他蹲了下來,把蒙臉的黑布拿了下來。
迎著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臉。
他居然是蕭赫。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半夜跑到別人的家裏不打聲招呼就罷了,還準備摔死人家主人,這樣真的好嗎?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蕭赫說,嬉皮笑臉的拉我起來。
我爬起來,揉了揉腰,小聲說,“你覺得呢?絕對是驚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