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出姚旭是真的不想理他了。
他坐下吃飯,吃完就走了。
其實呂大叔做的確實不對,作為安西都護府大都護、一家之長,能不能有點威信、威嚴?
有威信有威嚴,不是說天天板著臉,但也不能天天像個逗比一樣啊!
“你們姚將軍就是太嚴肅了,六十歲不到的人,天天怎麼跟八十的老頭一樣。”呂休景大口嚼著饢,含糊不清地說。
我們幾個都沒有接話。
還是剛剛那句話,附和不落好,反駁也不行,這個時候最機智的應對方法就是沉默。
呂休景吃飯很快,轉眼的功夫就吃完了。
他從袖子裏拽出布帕,擦了下嘴:“我吃好了,你們隨意哈。”
“都護大人……”我開口,欲言又止。
“怎麼了?”他問,順帶打了個哈欠。
“你……”我伸手指了下自己的臉頰。
他呆呆地看著我,“啊?”
“都護大人,你臉上有東西。”程峰說,“本來在嘴上,你擦吧擦吧擦臉上去了。”
“哦!”呂休景伸手上摸了摸,摸到了那塊兒饢的碎片,他隨手丟進了嘴裏。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呂休景的行為……
說好聽點兒是勤儉節約,說不好聽點兒……我還是不說了。
這時,忽然響起了戰鼓聲。
忽然想到了杜老師的那句:“煙塵多戰鼓,風浪少行舟。鵝費羲之墨,貂餘季子裘。”
“是敵襲!”呂休景當機立斷,他直接從蒲團上彈了起來,“大家先回自己的崗上!”
其實他彈起來的一瞬間,都護府的那些老人就都跑了;所有人各司其職,圍牆上瞬間站滿了人。
我和黃戎以及林梵懵了。
其他“高年級”的人都吃完離開了,就剩下了我們仨還在這兒。
我們仨原本也是要走的,結果剛要走呂大叔就來了。
“你們在後麵看著就好。”呂休景說;他還是剛剛那身衣服,但此刻站在圍牆之上的他儼然一尊戰神。
呂大叔的自我轉換能力真的是沒得說,前一秒還是個逗比,後一秒立馬正經了起來。
“強弩手準備。”呂大叔說,“先看看什麼情況,靜觀其變。”
“唯!”我數了數,足足有十六輛弩車準備就位。
“勁弓手準備。”呂大叔接著說,“等下,如果強弩手開始攻擊,勁弓手近距離防守。”
“唯!”就好像從地上長出來的一樣,弓箭手們從圍牆上站了起來,大喝一聲。
所有人警戒,步兵和騎兵在哥舒道元的帶領下,也準備就緒。
姚旭不到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黃戎和林梵一眼,“你們三個跟我上門樓吧。”
“唯!”我們三個趕緊應聲。
門樓就是現在已經站滿了人的圍牆。
我們三個走上來之後才發現,從底下看看和從上麵看完全不是一種感覺。
從底下看的時候感覺他們是突然之間長出來的,走上來之後才發現,在門樓的兩旁,各有一條通道。
我們也是走這條通道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