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點兒,你輕點兒!”我趕忙喊。
“拔都拔出來了還怎麼輕點兒?你趕緊縫吧!”姚訚摁著傷口,說。
這話說的有道理。
“等一下!”我忽然想起來還有件事兒沒做;剛剛還縫了兩針了……才想起來。
我轉身在姚旭的藥箱裏扒拉了半天,沒能找到他之前弄的那些瓶瓶罐罐。
他一直都是把藥膏放在瓷瓶裏、藥粉放在陶罐裏的,而且他的藥粉不知道是什麼製作的、止痛效果特別好,之前在隴山上看姚訚用過來著。
“奇怪了,怎麼會沒有呢?”我想,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說了出來。
“你找什麼呢?”姚訚還在摁著傷口,他聽見後探過頭。
“你之前用的藥粉啊。”我說,“我總得先給她止痛啊,不然縫合的時候她肯定會被疼醒的。”
“鎮痛藥不在那兒……”姚訚皺眉,“應該在阿爺房間裏的靠近臥鋪的櫃子裏。”
“哦,我去拿!”我把針放在桌子上,跑了出去。
“你得快點兒,血太多了!”姚訚衝我喊,“我怕我摁不住!”
“嗯!”我應聲,“我馬上就回來!”
我跑進姚旭的房間,在他的“床頭櫃”裏,找到了很多瓶瓶罐罐。
我找到一個寫著“止痛”的瓷瓶和一個寫著“陣痛”的陶罐;我拔開瓷瓶的瓶塞,濃厚的中藥味兒蔓延開來了,嗆得我措手不及。
那是一種深褐色的藥膏,看起來很像融化了的巧克力。
應該就是這個。我忘了兩年前姚訚拿的那個是什麼顏色了,但是這個味道和當時聞到了味道是差不多的。
我又把陶罐的蓋子打開。
陶罐裏麵是一個布包,布包裏是白色的粉末。
我抱著這兩個瓶罐往回跑。
推開門進去的時候,姚訚頭上已經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辛苦了、辛苦了!”我把旁邊的矮桌拽過來,把陶罐打開。
傷口比我想象的要淺,我簡單的清理了一下裏麵的腐傷組織;我倒了一些粉末在手上,把粉末撒進了她的傷口裏。
粉末沾染上血水後,變成了淺紅色。
我又把針放在火上烤了烤,著手縫合傷口。
縫完傷口,已經是一刻鍾之後了。
我要姚訚累得坐在臥鋪旁邊,大口喘息著。
我和姚訚的手都抽搐著,他是因為摁傷口,我是因為縫合傷口。
現在想想,我倆還都還有點兒後怕。
我看昏迷不醒的“杜鈴蘭”,忽然很像看看她原本的樣貌。
我掙紮著站起來,去廚房打了點兒水。
她肯定戴著假麵。
我不相信世間居然會有那麼相像的兩個人。
我端著盆子回來的時候,姚訚看著我一臉吃驚:“不是縫完了嗎,還需要清理傷口嗎?”
“說起來,我從來沒想過傷口可以縫合起來。”不等我回答,他就自顧自的說,“是跟我阿爺學的?”
“嗯。”我順著他的話說,“我不是來清理傷口的,我是想幫她擦洗下臉。”
“哦。”姚訚應聲,“這個姑娘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