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曲江池上,他倆的聲音婉轉淒涼。
本來就是寒冬臘月裏,我感覺迎麵襲來的風都冷厲了些。
“娘子惠質蘭心、歌喉動人。”顏杲卿恭維道,我忽然覺得這孩子是喜歡上花玉玨了。
他的眼神跟昨天晚上杜甫看妼兒的眼神一模一樣,隻不過他掩飾了一些、不那麼明顯;而杜甫畢竟是個兩歲的孩子,他壓根兒不懂如何掩飾。
“郎君過譽了。”花玉玨說,她似乎也不喜歡這個突然冒出來獻殷勤的顏杲卿,“不過是些尋常女兒家的玩意兒。”
“風雅頌乃大雅,是娘子過謙了。”顏杲卿愣是沒看出來花玉玨的嘲諷,繼續說,“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之中,識字之人本來就少,能像娘子這樣飽讀經書並吟誦得如此千回百轉之人,顏某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感覺我再不製止的話,這家夥下一步就要說:“留個電話給我吧,妹子。我宣你!”
“桓兒,我們等下不是還要回去一下嗎?”我說,打斷了顏杲卿,“抱歉,在下二人還有其他事在身,恕不能奉陪了。”
“自然,二位還請自便。”顏杲卿微笑,拱手說,“顏某相信,有緣終會再見。”
我敷衍地笑,劃著槳往回走。
“你覺得那人如何?”花玉玨開口說。
“什麼?”我反問。
“看的出也是位將相之才。”花玉玨說,看著我,“也許你倆以後還會共事呢。”
“也許吧。”我敷衍的應聲。
“你生氣了?”花玉玨身子探上前,偏頭盯著我。
“為何生氣?”我反問。
“沒什麼。”花玉玨坐回去,“天色也不是太早了,回去吧。”
“嗯。”我應聲,劃槳的速度都快了一些。
—
到岸邊的時候已經到了正午。
所幸今天天氣挺好,即使正午時分太陽也不是十分毒辣。
街上的人比我們早上出來的時候多了些,整個街上全是人。
“去吃東西吧!”我說,走在她身側,“人有點兒多,跟緊我。”
“嗯。”她順從地應聲,走在我身旁。
原本以為剛剛的人就挺多了,沒想到走到玲瓏閣附近的時候才發現,簡直不可同日而語——那邊的人才是真的多。
整個玲瓏閣被圍了個水泄不通,我昨天來到之後還沒來的及玲瓏閣看一下;說真的,杜家經曆重創的時候,這個店居然還沒有倒下,全靠裴虛幾。
杜家獲赦之後,他立刻又把這個店歸還給了杜家。
今天明天抽個時間得去他的家裏拜訪一下,畢竟幫了那麼多忙。
“之前聽聞玲瓏閣是你的主意。”花玉玨說,“賣的蛋羹確實和其他地方吃的不一樣,豌豆糕也是一絕。”
“不過做的些尋常玩意兒。”我謙虛道,“如果不是有佑卿兄幫忙打點,這個店恐怕也就黃了。”
“說的也是。”花玉玨附和。
話題又進行不下去了。
我看看她,她目視前方,似乎的想什麼事情。
前麵的人似乎卡住了,幾乎不動,我們兩人夾在人群中,有一種自己是夾心餅幹的感覺。
“擠”了好半天,總算到了玲瓏閣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