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不說,我都忘記了他在來安西之前當過吐蕃族的“吉祥物”了。
“你確定這是黨項的?”我跟王楠確認道。
“沒錯。”王楠篤定地說,“黨項族的文字和藏語很像,我不會認錯。”
“藏語?”程晨在邊上說,“黨項族是什麼族?”
“說了你也不知道。”王楠白了他一眼,說。
“黨項族其實就是唐古族。”我解釋道,“藏語是吐蕃語的另一種稱呼。”
“哦。”程晨若有所思的應聲。
“咱倆以後說些什麼事兒,直接用普通話。”我衝王楠使眼色,說。
“剛才一時嘴快、忘了。”王楠說,聳聳肩。
“那你能看懂他寫的是什麼意思嗎?”我追問道。
“他寫的有點草,我不大認識。”王楠說,看到我白了他一眼,老老實實的回答,“好吧,其實是因為我當時沒好好學,認不全。”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那我們還是帶回去等姚大叔辨認一下吧。”我歎了口氣,說。
“對了,過來剛剛在城外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事情。”白奮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說,“我們發現在最外麵的環鬆州河邊兒上莫名其妙地多了很多木樁。”
“木樁?”我一時想不起來這個可以幹什麼用。
“看起來像是什麼的架子。”白奮思索片刻,說,“那些木樁排列很有規律,明顯是人為排布的。”
“看來他們要攻打鬆州的事兒,十之八九是真的。”我說,“你們確定這個木樁是新的?”
“嗯,我在旁邊發現了一個漁夫,和他攀談了幾句得知的。”
“既然這樣,我們即刻啟程返回。”我開口說,“趁著這兩天,天還沒有回暖,阿婆的遺體不至於腐朽。”
“你要把她帶回去?”程晨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怎麼把她帶回去?”
“你這個人哪兒那麼多事兒。”王楠直接懟了回去,“即使準備把她帶回去,就有辦法。”
“不過,馮庚現在還下落不明。”白奮說,眉頭緊鎖,“要不我和程晨留下來,繼續找他的下落吧?”
“也行。”他的話不無道理,如果我們一溜煙都走了,萬一馮庚還活著,都沒有人能接應他,“那好,我和王楠先回去,有什麼情況寫信給我們。”
“等我倆回去,就讓姚叔或者將軍派人過來支援你們。”王楠接話道,“看起來,這邊仗多半要打的,到時候鬆州自己的駐軍肯定不夠。關中軍一直都不怎麼豐沛,估計到時候最近的安西、安南肯定會派人過來。”
“嗯,放心。”白奮淺笑。
—
吃過晚飯,我和王楠就踏上了回程。
王楠盯著那個假馮庚寫的字辨認了半天,勉強認出了三個詞組,還是沒辦法破解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三個字組分別是“必須”、“太陽”和第三人稱的“他”;據王楠講,黨項族的語言裏第三人稱不分男女,統統都是一個他。
就好像後世簡體裏的第二人稱“你”一樣。
折騰了大半個月,總算回到了安西大都護府。
已經到了二月底兒,天已經漸漸回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