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我的推斷是對的,因為這兩年西北邊陲不知道怎麼了,降水特別豐沛,以至於涼州都出現過暴雪。
今年冬天,疏勒鎮毫無疑問地降到了零下二十多度。
疏勒的冬天和山東的冬天不太一樣,山東的冬天是陰冷,就是又潮又冷,他這邊是幹冷,又幹又冷。
整個冬天一場雪沒有下。
河水結了厚厚的冰,根本沒辦法使用,居民們隻好去用井水。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井打得不夠深,過了一個來月,那口井居然幹枯了。
要知道,後世的地下水依舊很豐沛,不至於用點水就把井水用枯了,肯定是出現了什麼原因。
我和陶任再那口井旁邊觀察了半天,一致得出了一個結論。
這根本就不是井水,而是旁邊河水的“支流”。
疏勒縣境內有三條主要河道,名字分別是克孜勒河、蓋孜河和庫山河。
這三條河的流量非常大,最小的一條就足以供給疏勒縣的居民用水;最靠近城鎮的這條河是克孜勒河,他算是三條河中流量相對較小的一條了。
我猜測,這個井水實際上是河水漲潮的時候,通過某一個小孔倒灌進來的;有一種裝置形容可能比較直觀,那就是連通器。
水位原本和井水持平,但是因為氣溫的驟然下降,河水的表層已經結成了厚厚的冰,井水的水位瞬間下跌。
才會造成井水枯竭的假象。
找到了問題所在,我立刻安排人手在城鎮周圍勘探地下水豐沛的區域。
最終在距離內城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找到了;我當時完全忘記了了西北角地下水豐沛以及當初夯土城牆塌陷的原因。
古代人的智慧不容小覷。
我完全沒看懂,他們怎麼看出來,這邊的地下水比較豐沛的。
他們隻是用了一個洛陽鏟似的裝置,把周圍實驗的地方花成了很多方格;每個方格大概有十米見方,每個方格相隔十米。
他們並不是挨個方格打孔,而是隔一個打一個。
他們的“洛陽鏟”並沒有多長,甚至沒有陌刀長。
但正是憑借了這種工具,臘月二十二日傍晚,已經斷水七天的疏勒,成功用上了井水。
轉眼間,就到了第二年正月。
我發現這幾年正月都不太平。
今年正月,契丹和奚組成了聯軍,浩浩蕩蕩地侵襲而來。
朔方節度副大使信安王李諱臨時被任命為河東,河北行軍副大總管;戶部侍郎裴耀卿為副總管,倆人帶領了近十萬兵力出兵迎擊奚、契丹。
我又一次感慨,隻是一味的抵抗而不主動進攻,這正是被拖垮的主要原因。
因為少數民族不是一個兩個,而是足足五六個。
契丹、吐蕃、回鶻、突厥、黨項等,他們一個個的雖然都臣服於大唐,但是一個個的都不安分。
吐蕃就不用說了,它簡直是整個國家的邊境上最不安分的存在。
也難怪玄宗會把它立為最大的障礙,一直往安西和巴蜀地區輸送兵力。
大唐軍事力量最強大的地方,應該就是環青藏高原這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