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和母親推著車子在超市裏采購年貨,錢袋寧非跟在母女倆後麵,護著寵唯一,不讓她被過往的人擠到。
前方,突然傳來一聲怒喝,保安人員嫌惡的驅趕著,“走走,趕緊走,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趕緊走,少了東西我找你算賬!”
寵唯一抬頭望去,隻見一個頭發淩亂,衣衫破亂的人被保安趕出去。那人身上的棉襖露出黑色的棉絮,不合身的掛在身上,顯然是不知從哪兒撿的。即使穿著棉襖,那人依舊瑟瑟發抖,被保安驅趕的時候,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
“看什麼呢,趕緊買,人越來越多了。”寧非站在寵唯一身邊,給她當著人潮,過年的時候出來逛超市就是找罪受。
寵唯一低頭把手中的東西放在推車裏,每年的冬天,是乞討者最難過的季節。她雖然沒有成為乞討者,可是,在母親成為植物人住院的時候,年幼的她也在新年將至的時候在外麵找活幹過,因為這個時候的工資高。
每每走在大街小巷,都會遇上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的乞兒,她那時候覺得,自己和他們也差不多,隻不過,她還有可避風的房子。
排隊付完錢,寵唯一把手裏的年貨交給寧非,等在外麵的司機連忙上前要接過寧非手裏的購物袋,寧非擺擺手阻止他。
寵唯一冷哼,“死撐,就知道在媽麵前裝好人。”
果然,走路慢一步的倪詩顏從超市裏出來,見所有的東西都在寧非手上,瞪了寵唯一一眼,“怎麼光讓寧非拿?你快懶死了。”
“媽,我才是你親生的。”寵唯一上前扶住母親撒嬌。
“親生的也不能欺負寧非。”倪詩顏說道。
寵唯一衝寧非呲牙,寧非摸摸她凍得通紅的小臉兒,“媽,是我自己要拿的,老公就是拿來欺負的。”
一家三口走出超市,寵唯一的腳步一滯,低頭看著抓在自己褲腿上的那隻黑乎乎的手,是被超市保安驅趕出去的那個乞丐。
寵唯一從錢包裏拿出錢來給乞丐,還從袋子裏拿了幾袋即食食品給她。
那乞丐顫巍巍的接過去,抬起頭來道謝,卻在看到寵唯一的臉時,倏然變色。隻不過她臉上的汙黑蓋住了她的表情。
她拿起食物一瘸一拐的跑開,那樣子,踉蹌著像是要隨時跌倒,卻又不敢放慢速度,像是後麵有追她的猛獸。
“她怎麼了?”寵唯一看著地上落下的一袋食物疑惑道。
“大概是你長得太恐怖,把人給嚇到了。”寧非打趣道,向著乞丐跑遠的方向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
“是啊,咱們寧大太子才是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寵唯一嗆道,“趕緊回去,簡溪今天從國外回來,還得去接機呢。”
S市機場,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子摘下眼鏡看著陌生有熟悉的地方,她的手上領了一個剛會走路小娃娃,穿著熊貓棉服,紅紅的小臉兒從熊貓耳朵的帽子裏露出來,滴溜溜的看著陌生的城市,“麻麻,麻麻,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