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別擔心我,我現在過得很好,對不起,前段時間的事情太多了,我才沒有過來看望您,今天我好了一點,就過來看看您。”宋詩人的談心,永遠都是單向的。這麼多年來,她永遠隻對著母親的照片,說出自己的心事。
有些甚至連傅思遠都不知道。
“媽媽,對了,我懷孕了,你知不知道,你應該要當外婆了,等孩子生下來了,我就帶過來給您看看。”宋詩人盯著墓碑上的照片,用手撫摸著肚子,對於她來說,這是她心靈上的港灣,不管什麼時候,隻要累了,就有地方給你停靠。
“媽媽,你不用擔心我的,思遠把我照顧的很好,你別怪我就好,我來看您的次數,應該沒有以前頻道了,等我徹底好了之後,我一定給您補上。”每次有眼淚流出來的感覺的時候,宋婉婉就用紙按住,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紙都已經濕的差不多了。
傅思遠看不下去了,遞給了宋詩人一張嶄新的紙巾,宋詩人接過來,傅思遠把那張已經濕掉的拿過去,這是他們相處了這麼多年來的默契,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培養出來的。
傅思遠出於禮貌,一直背對著宋詩人,看到宋詩人已經哭濕了一張紙,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就算是他允許,宋詩人臉上的傷口也不允許。
“詩人,可以了,我們走吧,你已經出來很長時間了。”雖然傅思遠是個西醫的外科大夫,但是心裏對待宋詩人這方麵還是有一點點迷信的,墓地這種陰氣這麼重的地方,宋詩人懷著孕,而且身體還弱不禁風,還是來的時間短一點好,俗話說關心則亂,傅思遠也笑話自己。
宋詩人擦了擦眼淚,她哭的小心翼翼,一直害怕碰到自己的傷口,但是內心的悲傷卻不允許她的哭泣戛然而止。
“媽媽,我今天先回去了,改天我再來看您。”傅思遠看著宋詩人,這一刻,他覺得宋詩人是可憐的,不對,一直以來,宋詩人都是不幸的。
如果今天不是宋詩人帶著他過來墓地,他一直都覺得是因為陸簡蒼,所以送濕熱才變得不幸,可是今天他才想到,出生在宋家這樣的家庭,對宋詩人來說,就是一個不幸。
突然,傅思遠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鄭重其事的走到了宋詩人母親的墓碑跟前,沉默了良久,就在宋詩人思考著他要做什麼的時候,才開了口。
“伯母,您放心,我會替您照顧好宋詩人的,也會替你一直保護宋詩人的。”宋詩人並不質疑傅思遠的話,這是他一直以來都在做的事情,也是讓宋詩人覺得最對不起他的事情。
宋詩人沒有說話,她不知道應該對傅思遠說什麼,也不知道應該對母親說什麼。傅思遠覺得地上太涼,一把拉起了宋詩人,摟著她,給墓碑上的女人示意了一下,帶著宋婉婉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