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監控室很大,牆上有許多屏幕。不同的影像,完全是“現場直播”——監視係統。裏麵有固定的人員操作。見到她紛紛起身行禮,“夜殿下,您好!”
“不用客氣。忙你們的。”她的目光在屏幕間略搜索,便找雷烈病房的視頻。房間裏,隻有雷烈一人。
雷烈睜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麵色極是難看。估計是醒來見不到葉雨,心情跌落穀底,可某人不一定看得出來。
“擺著一張糗臉,給誰看?”見到他安然,葉雨心也寬了不少。但她現在的處境,呆在他身邊對他反而更危險。
“你啊。現在你不是正瞧著嘛?”老人不知何時,竟也進來了。
她回望了老頭一下,“我沒惹他。”說完話,變成心虛,他的傷是因自己而來的。
“丫頭,你確定要接我的位置嗎?”老人問得很奇怪。
葉雨沉默片,很認真地看著老人,說:“我還有得選擇嗎?”
“嗬嗬!沒有。”老人自知理虧,問了一句多餘的話。“我老了,已經找了幾十年,沒有時間再找下去了。硬要你接管,我也……”越說越沉重。
“不用說了。我知道。”她語打斷了他的話,轉個話題吧,逐問:“老頭,地球上幾十億人,你隨便找一找,適合當夜主的絕對不在少數。偏偏要捉上我呢?再說,我太年輕了,恐怕很難服眾。”
“你,很像我年輕的時候。”他慈祥的眼落在屏幕上,“因為見多了,對權勢、金錢、欲望都變得麻木。無所求,也無不可求,驕傲而又目空一切。”
成為夜主必須具備一定的心理條件。現在的她早超過之前的自己,明辨是非,能屈能伸,更難得的是她可以隨時放下尊貴的身份,和普通人打成一片。再說,她的聰明才智也是萬裏挑一的,舍棄她另擇他人,怎麼可能?迫也要迫她接管。
“像你?”葉雨不怕死的一挑眉,存心要氣氣他,不然死沉著臉,沒點人樣了。“我就知道我有多糟糕!”她誇張的一拍額頭,滿臉的沮喪!
“存心討打了!”老人寵愛地敲了下她的腦袋。
她摸著挨打的頭,“真是的!爺孫倆如出一轍,打人的地方都一樣。”
提到雷烈,老人神情轉而嚴肅。“能自拔嗎?”問得不清不楚,她卻能聽懂。
“可以。”她痛苦的眼神一閃而過。“愛情,隻是人生的一部分,不是全部。”
“嗬嗬……丫頭,我就說嘛,我們是同一類的人。”老人得意笑著。像他們這種人,心絕對不會長久局限在一處,喜歡自由飄蕩,任意而為。
有時會很孤獨,但也懂得享受孤獨。隻有懂得享受孤獨的人,才能真正地得到逍遙。
“所以我說,我真是糟糕透頂!”她貶著自己,也沒放過老人。有時個人的任性,受傷最重的便是愛自己,關心自己的親人。
“呃,是很糟糕。偶爾想彌補一下親人,都顯得力不從心了。能好好的品品茶,也算不錯。”將悲涼一話帶過,老人畢竟曆盡滄桑,深透人情世態,活得超然、淡漠也不足為奇。
這時,一名精悍嚴謹的男子進來彙報審訊結果。
襲擊葉雨的,乃香港四大黑幫之一巨蟹幫的人。關於因何襲擊葉雨尚未查明。
現在掌管聚英堂的是一名外號叫“血狼”的男子,此人凶殘無情,手上沾了不少血腥才有今時今日。其行動隱蔽謹慎、鮮少在公開場合露麵,偶爾的出入也是保鏢如雲。因樹立的仇家很多,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命喪當場。
“血狼?第一次聽到這名字。我和他有過節嗎?”葉雨搜尋了所有的記憶,都憶不起有這個人。“除了當年,幫了老頭一把,就是……我想會會他,去安排一下。”
手下還沒應聲。老人斷然阻止,說:“不可以。”這次巨蟹幫似乎隻想捉她,沒有帶上槍。下一次,難保他們會改變主意,直接阻殺。
葉雨略帶訝異地瞧著老人,疑問:“怎麼啦?給個理由。”以前隻要不拒絕當夜主,不管我做什麼,他都沒反對過。
“太危險。”老人簡單說了三個字。在人家地盤,風險太大。她絕對不容再出什麼意外,自己已經人到晚年了,根本沒有幾十年的時候,再去找下一位的接班人。
她不懂老人的意思,啞然失笑,仿佛聽到什麼笑話。“老頭,理由太差勁,沒說服力。”
“我是認真的。”老人態度堅決,“身為夜殿,除非萬不得已,任何時候都不能以身涉險。”
“我也是認真的。”她眼裏也帶著堅決,“身為夜殿,自己的事情都無法親自解決,卻讓手下人去涉險,將來有何資格成為夜主?”老頭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明白什麼叫以大局為重嗎?”老人不肯妥協。如果她發生意外,對夜界的影響太大。
“那隻是某些人貪生怕死的借口。”她決定了的事,便不會輕易改變。她轉而對手下說,“現在去準備。”